是谁在我的屁股上刻了字-第5章 不要在第一次认识的男孩面前喝醉酒 new
是少女呀
4 天前

从小时候起，我就有一个算得上良好的习惯，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把最难的部分做完，然后再做简单的部分。 比如说小学写暑假作业的时候，我会先把自己最讨厌的科目写完，然后再去做擅长科目的部分。 还有在学生时代，在学校食堂吃午饭，我也会先吃掉最难吃的菜，然后再吃自己喜欢的菜。 直到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两年多了，这个习惯仍然没有被丢掉。 小娜已经回到延吉将近一周了。 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准备丢掉一切胡思乱想，全身心投入接下来的调查中去。 在小娜那里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让我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到高小良是多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渣。 如果他没有出车祸，我想未来自己的身体上被扎上几个洞，穿上钉子和环都是可能的。 他的死亡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如今小伟口中的嫌疑还只剩下三人： 既能当M又能当S的富二代恶女佘小宓； 大学刚毕业的清纯女孩程小芙； 还有高小良失散多年，今年又重新相聚的童年好友郑小义。 怎么想最难打交道的都是三人中唯一的男性郑小义了吧。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既然能和高小良成为朋友，想必人品也比小良高不了多少。 而且小伟曾经提起过小良说郑小义是他打开SM世界大门的见证者，这更变相证明了这个男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说他还是三人中唯一的男人，要从他那里打探到在自己屁股上刻字的凶手，确实不太好开这个口呢。 本着从小到大养成的做事情要从最难的部分入手的好习惯，我准备先联系小良这个所谓的发小——郑小义。 为了能让这个和自己从未有过交集的男人同意微信好友申请，我可算是煞费苦心。 首先，我打算自恋地使用美人计，毕竟自己对长相还算有点自信。 我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一张自己最满意的自拍照，然后扔到P图软件里，加上各种美颜滤镜，直到感觉图片中的容貌没有任何短板之后，我把自己的微信头像从幼稚的“角落生物”卡通图换成了这张美颜后的自拍照。 但这还远远不够，我又把微信朋友圈的限制从半年可见改成了全部可见，然后打开了允许陌生人查看十条朋友圈的限制，最后，我找到了自己两年前发的一条朋友圈，那是大学毕业前夕，我和朋友们去海南岛毕业旅行时发的图文，当时的自己十分臭美，穿着各种艳丽的夏季衣服裙子包括比基尼在沙滩上了拍了九宫格，又配上矫情的文案。 现在的自己早就没心情欣赏当时写的酸不溜丢的词了，我的目的是把这条朋友圈置顶。 毕竟当时的我还未走向社会，没有被摧残成失业社畜，脸上充满了阳光和自信，看上去比现在的自己靓丽多了，又穿着比较暴露的服装，想必应该可以引起陌生男人的兴趣吧。 一切大功告成之后，我申请成为郑小义的好友，申请原因写到“自己是小良的朋友，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下”。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没过几个小时，郑小义就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 他的朋友圈是三天可见，什么照片都没有，头像是一只呼呼大睡的卡比兽，以至于我先入为主的对他产生了宅男印象。 接下来，我们简单的聊了一下，约定好周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在某个商圈见面聊一聊。 一切实在是太顺了，我和他聊完后，兴奋的在床上打起滚来。 终于到了第二天，早上不到8点我就醒了。 不能在接下来的任何环节有失误了，我暗自对自己说。 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洗了个澡，之后坐在床上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再喷上比较温和的香水，换上T恤和露大腿的牛仔短裤。 打理完一切后，我看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已经把低迷消沉的样子又改造成两年前大学毕业前夕青春阳光的状态。 就在我信心满满的时候，这时老天爷却开起了玩笑，刚才还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雨还算下的不大，所以我和郑小义都没有更改约定的打算。 到了下午约定好的时间，我打着伞走出地铁站，向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北京的地面凹凸不平，一到下雨的时候，就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水坑，而我为了给郑小义留下干净整洁不邋遢的第一印象，还特意穿着白袜子和白旅游鞋，为了不踩到水坑而前功尽弃，我只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向目的地走去，结果过了一会儿一看时间，自己竟然已经迟到了五分钟了。 糟糕，才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了，对方不会对我有什么坏印象吧，我暗叫一声不好。 可是郑小义又不是自己约会对象，只是那个死鬼人渣的狐朋狗友罢了，自己这么小心翼翼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发现前面我们约好的地点，已经围了一圈人。 我穿过人群，发现里面有三个人在吵架，准确的说，是一对小情侣在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孩吵架。 三人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好像刚才在地面上打了滚。 小情侣一方声音十分聒噪，一男一女嘴就没停过，一直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而对面的年轻男孩就显得没气势多了，他涨红着脸仿佛在解释着什么，只可惜，他的声音都被对面的男女压过去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窘迫的男孩就是我今天要找的人郑小义吧，毕竟他的穿着和微信里说的一模一样。 看见他倒霉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在此之前，自己还准备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可是他却提前把自己最落魄的样子展现出来了，老天爷这次又站在了我这边。 既然调查对象陷进了麻烦中，我便打算在旁边看看热闹，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再做打算。 正在疯狂输出的情侣中，男生一头黄毛，穿着带恶魔山羊图案的T恤和紧身牛仔裤，裤子上还中二的挂着一根链子。 女生也是如此，画着又浓又庸俗的妆容，穿着浮夸的上衣和裙子，二人一看便是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的情侣组合。 而对面的郑小义，我本以为他作为高小良的朋友，不说外观，至少性格和气质方面应该和小良有相似的地方吧，结果现在一看，才发现他无论穿着打扮，还是长相气质，和那个富二代完全是两路人。 他个头不算太高，看起来也就一米七多一些，要比高小良矮半个脑袋左右。 穿着普普通通毫无特点的T恤和休闲裤，一看就是从优衣库或者GU那里买来的大众套装。 留着简单的寸头，头发下面是一张略显稚嫩的娃娃脸，那是一张很讨人喜欢但是没什么攻击性的脸，此时正涨成红色，既窘迫又委屈。 如果他是小良的发小的话，那他的年龄也应该和小良差不多大，也该25.6岁了。 可是看起来他还像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这样的男孩，应该很讨那些喜欢年下男的大姐姐们喜欢吧。 不过我可是肉食系女子，对这种长相乖乖的男生没什么兴趣。 我在一旁看了好几分钟的热闹，终于把事情原委给捋顺了。 原来，这对小情侣刚才因为一点小事情，在大街上争吵起来，吵着吵着最后变成了肢体冲突，男孩抽了女生几记耳光，又把她推倒在地。 此时恰好郑小义在旁边等我，他看见一个男人在殴打女人，顿时正义感发作，上去一脚把那个男孩踹翻在地。 结果世风日下，这等打抱不平的正义行为不但没有迎来表扬，那女孩和男孩反而站在一起对付起他来，最后三人扭打在一起，所以我来的时候，他们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沾满了地面的泥水。 “我们两人吵架，管你一个路人屁事儿，你凭什么打我男朋友？” 就在我观察局面的时候，情侣中的女孩还在用破锣嗓子持续输出，她的男朋友则叉着腰，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友，还时不时的说两句脏话助涨女友气势。 那女孩的嗓音实在难听，有些让人忍受不了。 再说我实在不理解一个女性在被男友使用暴力对待后，还站在恋人一方，对施展正义的人倒打一耙，这实在是太没有尊严了。 虽然自己在此之前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小良面前同样没什么自尊，但是至少我不会把下贱的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尽管小时候爸妈就曾教育我说在大街上看见吵架的不要多管闲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了，更何况对面处于弱势的还是自己的调查对象郑小义，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穿过人群，跑到郑小义的面前，一把挎住他的胳膊，表现出像他的情侣一般。 郑小义此时正被两个破锣嗓子轮流攻击到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身边又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孩，把他吓了一跳。 然而他脑子不笨，看了一眼我的打扮就知道这是他今天要约见的人，顿时配合表演起来。 “我说，妹妹，喊了这么长时间不累么？要不要歇一歇。你看你男朋友都没你那么卖力。” 因为从小在东北大地长大，所以在怼人方面，我还从来没怕过谁，再说这件事本来就郑小义这边有理，所以自己更有了说话的底气。 对面的女孩看见突然冒出来的我，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那个出手相助却被反咬一口的倒霉男，竟然也有女朋友相助。 “管好你自己的男朋友，别让他多管闲事！真TM没事找事” 好久，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男朋友吧，妹妹。毕竟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男人会抽自己女朋友大嘴巴，还给她推了个狗吃屎。” 我不准备给这个女孩留情面，直接抽出底牌，让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来。 旁边的黄毛一听见我扒了他们二人的底裤，顿时恼羞成怒，抬起手也准备对我使用暴力。 我没料到对方这么不讲武德，竟然对陌生女性也动粗，顿时吓得惊叫一声。 一旁的郑小义则在瞬间把我拉向身后，自己站在黄毛面前，一把攥住对方的拳头。 “我说哥们儿，你打自己的女友，我最多看着不爽，不会做什么。但是你要敢动我的女朋友，可别怪我动粗了。刚才在你女朋友面前给你留面子了，没对你下黑手，你应该比谁都了解吧？” 或许是不想在女孩面前丢人，或许是我的出现让他助长了底气，更或许是他真的想保护我。 小义一改刚才窘迫的样子，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他的口音很慵懒，一听就是北京孩子，虽然在此之前他都表现的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但是说话的瞬间，还是露出了可怕的气息，让我联想到了调教时的高小良，他们果然在某些气质上是一类人。 而且刚才离得远了没发现，小义的身材虽然看着普普通通，但是实际上他全身的肌肉很发达，攥住对方拳头的时候，肱二头肌都把短袖的袖口涨满了，一看就是在坚持健身的人。 对方的黄毛虽然一脸混不吝的样子，但是面黄肌瘦，看起来缺乏锻炼，真要打起来，估计只有挨揍的机会。 围观群众看了这么长时间热闹，也都大概了解了事件真相。 一对好打抱不平的老年夫妇开始走出人群，替我和小义说话。 随着两位大爷大妈的英勇相助，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他们纷纷指责那个精神小妹是非不分，明明被男友欺负了，还帮着渣男对付帮助自己的好人，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谎称说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那对情侣也慌张起来，男孩费力挣脱出小义的手，准备拉着自己的女友逃离现场。 就在女孩也准备跟着一起逃走的时候，我却一把拽住她的手，看着她回过头慌张的眼神，我露出坏笑，阴险的说道： “妹妹，下回你男友再拿你当沙袋打的时候，你可别哭出来。那时候可没有人帮你了。” 女孩听着我的话，眼睛里露出一丝愧疚和惊恐，她一定后悔刚才的行为了，但是为时已晚，我只能祝她好运了。 看着她惶恐的样子，我很是得意。 仿佛这些天积累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全在这一刻释放出去了。 从屁股被陌生凶手刻上‘下贱’两个字那天起，我的心情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爽过。 随着小情侣的落荒而逃，人群很快也散了。 我看着远处那两个蠢货的身影，心情十分舒畅，忘记了此时自己还牵着小义的胳膊。 等回过神来，看着小义尴尬的样子，不仅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松开对方的肢体。 小义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刚才全身绷紧的肌肉，早就松弛下来，气质又恢复成刚才憨憨的大学生模样。 他傻笑着看着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就是小良的女朋。不对，是小良的朋友小安吧。刚才真是让你见笑了，本来我还想伸张正义在大街上耍帅的，结果不但没成功，还惹了一身骚。要不是你的出手相助，还不知道今天要如何下得了台。真是太谢谢你啦！” 看来老天爷认为我最近实在可怜，准备让自己时来运转了。 我这次及时出手，确实帮了小义大忙，他现在已经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了。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小义的折叠伞在刚才的争吵中已经掉在了地上，便捡起来甩了甩还给了他，还顺势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精心设计过的笑容。 看着他逐渐微红的脸庞，我心中笑的更得意了，我已做好打算，今天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 小义执意要请我吃饭，但是目前还不是吃晚饭的时间，我们便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咖啡厅内。 我们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这个位置是我精心挑选的，毕竟不想让别人偷听到谈话。 入座后，小义点了两杯冰美式，下单之前他还贴心的询问我最近是否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喝凉的东西。 看来他也对我有些好感，故意做出绅士的姿态，一会儿的战斗一定会更加顺利的，我心中暗想着，外表则装出十分豪放的样子，大咧咧的说今天不是自己的生理期，可以随便喝冰的东西。 他大概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接，脸庞变得更红了。 眼看着自己已经快拿捏住郑小义了，我差点把得意的心情表现在脸上。 “小安，谢谢你刚才的仗义相助。我们碰个杯吧。” 小义不想让我盯着他涨红的脸，急忙拿起咖啡，好像里面是酒一般。 我也提起了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碰杯的时候，他还故意放低自己的杯口，如同我是他的长辈一般，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还挺会来事。 放下杯子，我和他闲聊了两句。 小义是北京本地人，之前和父母住在丰台的老房子里，不过因为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他又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目前一个人独居。 他大学是在北京本地读的软件工程，毕业后也顺势成为了一家互联网企业的程序员。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我总感觉小义作为小良的朋友，对于小良的死讯，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小安，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呢？我知道你和小良的关系不一般，小良发生了意外，我也很难过。但是实话实说，我小时候确实和小良是邻居和同学，关系也不错，但是初中毕业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才在街上偶遇他，重新和他玩在一起。但是这个时候我们毕竟都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要处理，所以也就是周六周日在一起聚聚。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多。可是您是我的恩人，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闲聊过后，话题落在了今天正事上，我撒谎对小义说自己是小良的‘好朋友’，小良虽然死了，但是留下一些谜团没有解决，所以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小义似乎已经把我默认为小良的众多‘女朋友’之一。 他露出轻松的笑容，但是又夹杂的一丝迷惑，似乎在告诉我，他对小良其实了解的也不算太多。 眼看着场面就这么尴尬下去了，我不能让之前顺利的局面就么作废，准备直接开门见山了。 “小义，我没猜错的话，小良出车祸的那个下午，应该约过你吧。你去赴约了么？那场聚会，我不在。但是对于那次聚会我有很在意的事情，在这里不方便说，所以想向您打听一下。” “没错，在此之前，小良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让我那天周日下午去他的别墅玩。说有很刺激的活动等着我，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我那天有事。” 小义看着我逐渐认真的表情，也收起了笑容回答道。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奇怪的地方，眼神也没有乱飘，不像是在撒谎，但是我又不能百分百信任他，毕竟他是那个人渣的发小，一定不是什么白莲花。 他看着我怀疑眼神，知道我没有相信他的回答，又继续说道： “小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怀疑小良在那个下午找了别的女孩乱搞，背叛了你们二人感情。在这里，我作为一个外人得提醒一句。小良作为朋友兄弟确实没话说，但是作为恋爱对象，可能不太够格。他玩的很花的，我和他失联了10年多了，也是在最近半年内重新聚在了一起，可是在这半年里，我亲眼看见他身边换了不止三个女孩，还不包括你，所以说你真的不必在意这些事情。再说人死如灯灭，小良已经死去世了，出不出轨又如何呢？我觉得你也应该放下了。” “你都说了，他作为兄弟朋友很够格的，但是看起来，你并没有把他当成兄弟朋友啊。毕竟他都死了，也没看见你多伤心。” 我听了小义的回答，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来意，不过正好将错就错，省掉了后续解释的麻烦。 而且我感觉他对小良死亡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在意，便戏谑的提出自己的疑问，想将他一军。 毕竟刚刚救了他，他也不好撕破脸皮。 “不好意思哈，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确实表现的不够伤心，因为比起伤心，我的心情更多是震惊和唏嘘吧。实话跟您说吧，我小时候是和小良玩的很好，我们是邻居，也是幼儿园，小学和初中同学。小良家里很有钱的，姥爷和爸爸都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可是不要脸的说一句，我那时候家境也不错，老爸在外面也有生意，在90年代就能住进当时北京的高档小区里，成为小良的邻居。只可惜初中的时候，老爸投资失败，最终破了产，房子也被卖了还债。我们一家三口从高档小区搬到了胡同里面，离开了原来的生活环境。初中毕业后，我考进了一所普通高中，小良则去了价格昂贵的私立国际学校，从此便再无交集，再见面就已经是半年多前了。” 这些年我妈早上去公园锻炼身体的时候，有时候会遇见之前的老邻居街坊什么的，和他们闲聊得知小良爸爸的生意经营的更大了，小良高中毕业后也去了美国留学，所以我一直以为小良不会回国了，但没想到会在北京重新遇见他，于是便又走动起来。 这半年多来，他对我确实是真的够兄弟，出去玩从来都是抢着买单。 怕我自卑，偶尔也给我还礼的机会。 但是说实话，他现在的社交圈子确实不太适合我，我也找不回二人童年时那种单纯快乐了，这是事实，我没办法撒谎。 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已经没办法重叠在一起了。 毕竟有10年多没见面了，哪怕之前关系再好，现在都有些生疏了。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良依旧过着富二代生活，每天声色犬马，花天酒地。 而我则是一个每天在写字楼里辛苦打工挣钱的普通人，没法融入到他的生活中去了。 “几周前，我从父母那里知道了自己老街坊出车祸的消息。刚知道噩耗的时候，我是有一些小伤心，毕竟半年里，我们也在一起玩了几次，找回了一些感情，但是比起伤心，我觉得更多的是震惊。我之前很羡慕他的人生，觉得他真的活的很没压力，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以这么凄惨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真是让人感觉人生无常。而且相信你也听说过小良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父母之间一直有摩擦，初中的时候，他妈妈被爸爸气出了精神疾病，住进了疗养院，这在当时我们居住的小区里是很轰动的事情。我的家庭虽然没落了，但是父母一直很恩爱，在爸爸生意破产人生最灰暗的时期，我妈也没有丢弃他，一想到这里，我觉得和他想比，自己还算是幸运多的。所以震惊之余，我对小良的离去还有了一丝唏嘘。和这两种情绪比起来，伤心真的算不了什么了。” 小义倒是一点没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把心里话都吐了出来，而且我发现他虽然外表看着乖乖的很内向，但实际是个话唠闷骚男，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 他似乎很在意我认为他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一直在嘟嘟囔囔不停解释着，直到看见我露出相信他的神情，才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又挠了挠头说： “我说了这么多，你总该相信我了吧。再说，如果我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渣，那刚才也不能在大街上正义勇为还惹了一身骚。” “我确实相信你和小良的友情了，也相信你的人品。可是我确实对你俩的感情不太感兴趣。我只是在质疑你在小良出车祸的那天到底去没去他组织的聚会。” 我的确对小义的人品以及他和小良之间的友情毫不在乎。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打探这个男孩到底参没参加我被公开调教的聚会，这才是我最在意的问题。 而从他的表现上来看，他不但没有参加那场淫荡聚会，好像还不知道那场聚会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不过还不能信任他，毕竟谁会把自己最猥琐龌龊的真面目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来呢？ “小安，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那天我有私事，便拒绝了小良的邀请。而且那件私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老爹六十岁大寿。我小时候和小良关系再好都失联10年多了，况且聚会什么时候都能聚，我怎么能因为他的临时提议而放弃自己老爹的生日呢？” 说完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拿在我面前晃了晃，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既然不信我，那我就展示证据给你看看。” 小义打开了微信，界面上置顶聊天的是他的妈妈，他拨通了微信电话，又点开了免提。 不一会儿一个北京大妈的声音从手机另一侧传了出来，那嗓音真像我过去的房东，差点把我吓一跳。 “怎么了？儿子。有话快说！你妈打麻将忙着呢！” 小义妈妈的声音很不耐烦，背景里还伴随着麻将碰牌和牌友的吆喝声。看来无疑是亲生母子了，看着小义尴尬的样子，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妈，还记得几周前我爸过生日那天么？就是X月X日那个周日？咱们不是在奶奶家吃了饭，又在她家玩了一天么？” 小义把日期的发音咬的很重，似乎巴不得提醒我他没有在撒谎。 “啊！怎么了？你老爹一年就过一次生日，我还能记不住，那天和你奶还有你大爷打牌还输了一百多块钱呢？想起来我就心疼，够买好几斤猪肉的了。然后呢？你到底想问啥？你老妈忙着呢？没啥要紧的事晚上再说呗。” 小义妈妈的牌局似乎陷入到焦灼的局面，所以她对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耐烦了。 我最终没有忍住，嗤笑出声来。 没想到他妈妈耳朵如此之灵，竟然听见了我的声音。 “咦，儿子？你在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么？” 他妈妈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麻将也不重要了。 小义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牵扯进这通可笑的电话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出声了。 “对啊，妈，你说对了！我和朋友在外面玩呢！对，就是普通朋友，你可别想太多。我给你打电话也和她有关，我跟朋友说我爸过生日那天你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她就向我打听做法，我这才给你打电话。” 小义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下子就把这场可笑的危机解决了。 但是一切并没有结束，他又把电话递给了我，然后对我疯狂使眼色。 我只好无奈接过了手机。 “阿姨，您好，我是小义的好朋友，现在正和他在一起逛街呢。我想向您打听红烧肉的做法，我特别喜欢吃红烧肉。” 我一直觉得自己妈妈做的才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红烧肉，但是为了揪出在屁股上刻字的凶手是谁，只好违心说了慌，还是用自己最甜的声线说的。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我觉得已经从悬疑片变成滑稽片了。 自己都忍不住想乐了。 “好说，好说！等阿姨打完这局麻将，就把流程给你发过去，别着急啊，姑娘。其实我也是在网上学的。小义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啥好的，还喜欢吹牛，您可千万别太当回事！” 小义妈妈对我的态度和对她儿子的态度简直是180度大反转，我都怀疑自己才是她亲生女儿了。 接下来，小义收回手机，又和他妈妈寒暄两句挂掉了电话。 结束通话的一瞬间，我和他都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 我笑的肚子都痛了，好久才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开玩笑说道： “小义，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红烧肉。不过我喜欢吃的只有我妈做的红烧肉！” “不，小安，你不了解我的笑点。你知道这件事情最好笑的地方在哪里么？那就是我妈根本就不会做菜，那天我爸过生日，奶奶家所有人聚在一起做了好多菜，只有红烧肉是我妈做的，结果等饭局结束，那盘肉几乎没人动，因为实在是太难吃了。哈哈哈！！！” 小义把眼泪都笑出来了，最后一个不小心，差点从椅子上面摔下来。 我听了他的解释，也忍不住继续大笑起来。 这一刻，我好像真把他当成了朋友，而不是那个死掉的变态人渣的余党。 “你爸爸都六十岁了，那你奶奶不得八十多了，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能打牌呢。还赢了你妈妈一百多块钱，老人家身体真好。” “那当然了，我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好得很，而且无论是打麻将还是玩扑克，都是一流高手，年轻时人送外号——扶轮胡同女赌神。” 由于刚才的小插曲，我已经完全信任了小义，也知道他并没有撒谎骗人，我受到伤害的那天聚会，他确实没有参与。 气氛此时也完全缓和下来，我也和他聊起了家常。 小义也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他十分嘴贫，很符合我对北京孩子的刻板印象。 就在我们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咖啡厅的背景音乐突然换成了卡农钢琴曲。 优美的音乐却让我瞬间联想起那天下午的恐怖调教，几双陌生的手玩弄我全身上下的敏感部位，利器向我屁股上的皮肤刺去，划过血肉刻出‘下贱’两个大字，而那时的我只能无声哭泣，跪趴在刑具上任人宰割，陪伴我的只有耳边无限循环的卡农钢琴曲。 如今这首音乐又在咖啡厅里响了起来。 我刚才还笑的很开心的脸顿时僵住了，全身上下也感受到一股寒意。 小义也看出了我的异样，急忙询问我哪里不舒服么？ 我摇了摇手说店里的空调风太硬了。 他将信将疑的听着我的解释又看了一下手机，不好意思的说到：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外面的雨也停了。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请你吃饭。火锅，烧烤，炒菜，你选一个吧。可一定要赏脸啊，拒绝的话我会伤心的。” 我确实想拒绝小义，因为从他嘴里确实没打听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刚才的一切证明，郑小义确实和高小良是两路人，小良的那些淫荡爱好，他也一点不了解。 再继续和他吃饭交往下去，说不好我们真的会成为朋友了，那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毕竟自己的生活早已成为一团乱麻，不能再把其他无辜的路人牵扯进来了。 但是我刚想婉拒他，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其实很早之前我肚子就饿了，叫了好几声，可惜太吵了，你没听见，现在你肚子也叫了，说明我们大家都饿了。所以我们赶快去吃饭吧。” 小义听见我肚子的叫声，怕我不好意思，用善意的谎言帮我圆了个场，准备拉我去吃饭。 我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出拒绝的话了，只好和他一起走出了门。 和他交流了一下午，我已经了解到小义和小良不一样，是值得信任的好男孩，可是我还没有揪出伤害自己的凶手，就这么和一个新结交的男孩一起吃饭玩耍，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呢？ 可能最近我实在压力太大了，就当这是追凶过程中的中场休息吧。 我用阿Q想法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了一下，准备把一切烦恼暂时忘掉，好好吃一顿饭。 最终我和小义来到了一家烧烤店，小义把菜单递给我，准备让我点餐。 “你不先点些什么自己想吃的么？” 我好奇的问小义。 “我觉得烧烤就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任何食材只要用烧烤的方法做，就没有难吃的。所以你随便点，我没有不爱吃的。” 小义是烧烤的死忠粉，骄傲的向我炫耀着。但是我却有不同的见解。 “谁说的，我觉得韭菜那种难吃的食物做成烧烤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小安，你这属于挑食！哈哈。” 小义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了新结交的朋友，我说什么他都能接过话茬。 看来他之前一副腼腆乖巧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闷骚男才是他的本质。 接下来，我们点了一些烤串和两盘凉菜，又要了几瓶啤酒。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酒过三巡，我们两个也都有点上头了。 “我说，小安，你今天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小良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找到我这个陌生人打探消息啊？” 小义撸了一口肉串，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很好奇。 “没什么，就是一些我自己在意的事儿，但是对于别人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总不能把自己曾经是小良包养的性奴，被他狠狠性虐过，屁股上还被他的变态朋友刻上侮辱性文字的实话说出来吧，只好打个马虎眼想糊弄过去。 “小安，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你和小良之间最多也就是感情相关的问题。可是小良活着的时候就是花心大萝卜，何况他现在已经出车祸去世了。你真的不应该太纠结，是时候放下过去，拥抱新生活了。” 小良不但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他失散多年的好兄弟高小良。 他还天真的以为我是因为情感麻烦才找到了他，想方设法安慰我。 当他说出拥抱新生活的时候，我突然抬起头，用已经喝醉的迷离双眼看着他，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辩解道： “哎呀，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可别误会。刚才我妈和你打电话确实表现的不自然一些，她确实一直劝我找个女朋友，但是你放心，她是她，我是我。我对你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就是一个朋友对另一个朋友的衷心劝告” “也就是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我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坏笑着问小义。 小义听了我的问题，脸更红了，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在害羞。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被备注成‘毛毛’的人给他打了微信电话。 小义看了一下手机，急忙拿起手机，向我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走出了门外，不到两分钟，又回到了烧烤店内。 “还说自己没女朋友呢！明明刚才女孩电话都打过来了！你和小良都一样，都是喜欢骗人的渣男。” 我看着小义不好意思的样子，冷嘲热讽道。 “你可冤枉我了，妹妹。这可不是我交往的女孩，她是我表姐，是我大姨的女儿。” 小义听了我的话，露出委屈的表情，急忙辩解道。但是我并不打算相信他。 “哪有把自己表姐备注叫‘毛毛’的。一听是相好女孩的爱称。再说你和表姐打电话，背着我干嘛？还怕我偷听么？” “我表姐姓毛，她性格又像男孩一样，毛毛躁躁的，所以小名叫做毛毛。而且她就比我大一岁，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可不想叫她姐姐，所以一直叫她的小名毛毛，这有什么不对么？再说，刚才屋里那么吵，什么都听不见，所以我才跑到外面接电话。完全没有背着你的意思呀！至于打电话的原因，那是因为她去上海出差了，让我今晚别忘了帮忙去她家铲屎喂猫，就这么点事儿。你竟然还怀疑我是喜欢撒谎的渣男。真是天地良心冤枉啊！” 小义似乎很介意自己被冤枉，不停地解释着，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了下午和那对小情侣吵架时的窘迫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还想继续逗逗他，便继续坏笑着问到： “你说你不是渣男，那你怎么还加我微信呀？要知道昨天以前，咱俩可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呢！你知道么？为了加你好友，我可是煞费苦心啊！我还自恋的把微信头像改成自己的自拍照。哈哈！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真是太自恋了！！哈哈！！” 我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小义听了我的实话，反而傻笑起来。 “小安，你其实本人长的就很漂亮了，不用添加修饰了。反倒是那张自拍，我觉得美颜有点过头了，都不像真人了。至于你说我为什么同意了好友申请，因为我是个闷骚的光棍啊！哈哈！有陌生美女主动加我微信还约我出来玩，鬼才会不同意呢！” 小义不愧是钢铁直男，竟然说我的照片美颜过头了，但是同时他又在话语结尾贬低自己把我抬了起来，这一席欲扬先抑的话术实在是让我开心。 我又灌了自己两大口啤酒。 看见饭馆里并没有禁烟的标语，隔壁桌的大叔们也正在喷云吐雾，我也从包中拿出爱喜薄荷，抽出一支烟点起火来。 并询问小义是否吸烟。 小义摆了摆手，拒绝了我的好意。 “小安，我真的看不透你。我之前觉得你是小良的女朋友。但是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一丝对小良逝去的悲痛，反而感受到对小良那种浓浓的怨恨。是不是小良生前欺负过你，让你既借酒消愁，又借烟消愁，有点故意伤害自己的倾向。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小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小义看着已经喝醉的我又肆无忌惮的抽起了烟，倒了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收起不正经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我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想继续换个话题把他的疑问跳过去。 “我说，小义。你知道什么是深水炸弹么？” 我生硬转移了话题，小义则傻笑摇了摇头。 “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90后，难道你没看过东北四大名著之一的《刘老根》么？” 我看着小义憨憨的样子，准备今天彻底放飞自我，也算是一种自我放逐吧。 我向服务员姐姐要了一小瓶二锅头和一个小酒盅，把酒盅里倒上白酒，扔进装满啤酒的杯子里。 “看好了，小义，这就是深水炸弹。” 我一抬头把混着白酒的啤酒全收进胃中，辛辣的液体呛的自己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突然迸发出一种想哭的感觉，看来自己和小娜差不多，也有点病了，逃不出所谓的心魔了。 但是我不想在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男孩面前丢人哭泣，所以又猛灌了自己几口啤酒。 打算把想哭的冲动压回去。 “傻姑娘，你在干什么呢？啤的白的混着喝最伤身体了。有什么烦恼说出来不就好了么？干嘛这么伤害自己。” 小义看着我自暴自弃的样子，连忙抢过酒杯，想阻止我继续喝酒，但是却被我一把推开。 “别碰我。你是高小良的发小。肯定和他一样，既残忍又狡猾，把我不当成人。” 在酒精的麻痹下，我最终没忍住，哭泣着对着小义嘶吼到，周围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小义也用一种既惊讶又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了，但是融进血液中的酒精又阻止我做出正确的举动。 “嘿嘿嘿，对不起啊！小义。我不该把对高小良的怨恨发泄在你身上。我真是太差劲了。我自罚一大杯。” 我擦了擦眼泪，露出难堪的微笑，语无伦次的对小义道歉。 然后又拿起桌子上打开的小瓶二锅头，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小义看着我自毁形象的样子，最终忍受不下去了，一把夺走我手中的瓶子。 “小安，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别忘了明天可是星期一。” “醉了又怎么样？星期一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没班可上了，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了哦！！！公司也好，高小良也罢，他们都拿我当擦屁股纸，用完了就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丢掉！！你懂么？” 我瘫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几个服务员姐姐好心的走了过来，把我扶起来试图安慰我。 小义则趁这个时机，溜到前台以最快的速度付了账。 然后又转过身来，搀扶着我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出烧烤店。 一阵微风吹过，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竟开始打起了寒颤，肚子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搀扶自己的小义，便不可自控的呕吐起来，秽物有一半都吐到了自己身上，也溅在小义的裤子上。 吐完之后，我只觉得头昏脑胀，想起下午出门的时候自己还准备把最好的状态展现给小义，拿捏住他，没成想到了晚上竟把最糟糕的样子给他看了，然后被他拿捏住了。 自己还真是个蠢货，在任何时候都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碎。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傻笑着看着小义，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彻底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小义在朝我大喊： “小安，醒醒啊！至少把你家的地址和钥匙给我啊！！！” 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中，高小良没有在车祸中死亡，反而活了下来，但是车祸毁了他的容貌，又在他身上留下了可怕的伤疤，让他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而我在梦中又成为了他发泄性欲的玩具，被扒光衣服，一丝不挂的拷在床上。 小良拿出了一堆金属环，倒在我的肚皮上，他狞笑着说要扎穿我的鼻子，舌头，乳头，腹部，还有阴部。 要在我的身体上扎出数不清的洞，穿上金属环和狗链，让我一辈子都成为他的奴隶。 我一边做着无用的挣扎，一边痛哭求饶，但却丝毫没有打动那个恶魔。 他站在我被拷在床尾的一只脚旁，伸出布满烧伤的可怕手指，一边玩弄我的脚掌，一边露出猥琐又狰狞的笑容。 糟糕的梦境一下子把我吓回到了现实。 宿醉让我直到现在还头疼不止，浑身上下也一点使不出来力气，连眼皮都无法打开，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 真是不应该太逞能，落了个宿醉被人照顾的下场，我眯着双眼，在半睡半醒中回忆着昨晚自己狼狈的样子。 这下子可好，小义欠自己的人情不但交代了，自己现在反倒欠了他一个巨大的人情。 就在这时，我感觉一只脚传来一种暖暖的感觉，好像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我脚旁，而且它是活的，正在舔我的脚掌。 原来在梦中被高小良玩弄脚掌不是错觉，现实中确实有生物在舔我的身体。 我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宿醉失去的力气也瞬间回到身体里。 却发现，床位趴着一只可爱的金渐层小猫，它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逃到了旁边窗台上。 又朝着我咪咪叫个不停，仿佛在责备我的大惊小怪打扰了它的休息。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阳光撒在床上，整个屋子里除了那只小猫，就只有我一个人，而且这不是我在城中村租的那个公寓，我那老鼠洞般的巢穴可不会在下午的时候拥有这么奢侈的阳光。 不过也正常，毕竟昨晚失去意识之前自己并没有告诉小义现在的住址。 但这是哪里，是小义租的房子么？ 我摇晃着从床上站了起来，扶着墙在整个屋子里面转了两圈，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大的两居室，大概五六十平。 装修的样子不像是独居男人的风格，反倒是有一种女孩子的气质，整个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能看出主人是一个喜欢整洁的人。 没想到看起来大咧咧的郑小义，竟然住在这么秀气的房间里，我又望向另外一个卧室，那里的床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布娃娃，看起来更和男人没什么关系了。 “难道郑小义，外表看起来是个钢铁直男，但实际上是一个饱含少女心的纯情男孩。或者说他和薛小伟一样，也是弯的？” 我看着满床的娃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竟只穿着乳罩和内裤，外面的短袖和牛仔短裤早就不见了。 “我去！难道在我喝多了晕过去的时候，小义把我的外面的衣裤都脱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因为下身的内裤恰好是那种布料不算太多的款式，即使隔着那层布，也会从大腿和屁股连接处露出‘下贱’的“贱”字的一角。 之前我还一直尽力在小义面前隐瞒自己是高小良卑贱的M的秘密。 这下子可好，一次放纵的宿醉，所有秘密都泄露出来了，现在的自己和脱光了站在小义面前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里，头也不疼了，脑袋也不晕了。 但是我却彻底失去了力气瘫在床上。 回忆的走马灯开始在我的眼前不停晃动，我觉得现在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我又想到郑小义，这个男人外表乖乖的，没想到和高小良一样老谋深算，竟然趁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脱了我的衣服。 不管他是好心的还是故意的，我都打算问个清楚。 我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却发现他竟然还趁我睡觉的时候替我充好了电，我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打开微信，映入眼帘是自己的自拍照。 我回忆起昨晚小义说我的微信头像美颜过头了，自己喝多之后又把亲口把“美人计”的计划告诉了他。 心里更觉得臊得慌了。 急忙把头像又改成了“角落生物”，把朋友圈去海南岛玩的图文取消置顶。 忙完了这一切，我给小义拨打了微信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传来小义刻意压低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一，小义可不像我是无业游民，他还有班要上。 接下来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他走动的声音，看来他走出办公区域，到了大楼的走廊里。 此时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小安，你终于醒了啊！你昨晚可把我害惨了。” “先别说我害你的事情，我想问一下，昨晚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是谁帮我脱的衣服和裤子。” 我不想听小义对我可怜巴巴的抱怨，毕竟过去在和高小良的接触下，自己因为心软犯过太多错了。所以我直接质问起他来。 “你都不知道自己昨晚什么样子，衣服裤子上都沾满了呕吐物。” “那你也不能把它们脱掉啊，我那里面。”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差点把屁股上的秘密亲口说了出来，不过说不说出来都无所谓了。小义昨晚一定已经看见我那刻在身上耻辱的记号了。 “天地良心啊！妹妹！你身上的衣服可不是我脱的。我只是负责把你背到了屋子里面。你一进屋就开始大闹起来，把我当成了小良，还骂我是个人渣，怎么怎么欺负你。然后你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和裤子。要不是我急忙阻挡你，恐怕你真的在我面前走光了。” 小义慌忙向我解释道。 我知道自己确实有裸睡的习惯，但是没想到喝多了之后，竟然会在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面前脱衣服耍酒疯。 隔着手机听了小义的话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上。 但是我根本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所以又把愤怒甩到小义的身上。 “这都是你一个人的说辞，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良听着我的质疑，在电话另一头苦笑出声来。 “小安，我敢发誓没有骗你，因为我有证据。你抬头看一下，大厅里，卧室里都安了摄像头，视频的内容都连接到了我的手机上。咱俩昨晚的举动，都被原封不动的录了下来。有时间的话，我会把录像给你发过去。你自己看一下就知道我是否在说谎了。” “我去！！！我之前认识的一个男生就在自己房间内安了摄像头，怎么你也在房子里安了这东西，你们男生都是怎么了，都对自己不在时的房间这么感兴趣么？” 我想起了薛小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小义听见我的感慨，不仅笑道： “打住！我可对自己的房间没什么窥视欲。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房子。小安，你知道咱俩昨晚有多狼狈么？你吐了自己一身，而我因为下午和那对小年轻吵了一架，浑身也沾满了干掉的泥水。所以我叫了无数辆滴滴，把价钱都加了好几倍，甚至到了豪华车的价格，都没人愿意载咱俩。而我租的房子离咱俩吃饭的地方实在是很远。所以我想到了自己表姐的房子，也就是昨天跟你提过的那个毛毛。她在咱俩昨天吃饭的地方附近买了一套小两居。因为她最近在上海出差，所以把钥匙给了我，让我帮忙喂猫。房间的摄像头也是为了监视猫咪别发生什么意外才安装的。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你背到毛毛的房子里。你进屋后就脱掉自己的外套后还大吵大闹，我拼命阻止你不要继续做出什么糟糕的举动，好在你脱完了T恤和短裤，就又失去意识了。然后我用你自己衣服干净的地方，把你身体湿掉的地方擦干。又把你抬到专门给客人居住的卧室床上。另一个卧室是毛毛的房间，我也不能在那里休息，就在大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对了，你的衣服，裤子，袜子都被我扔洗衣机里洗了。现在晾在阳台上。今天天气这么好，现在估计已经干了。” 我听了小义的回忆，脸上不仅发红，也滚烫起来。 没想到昨晚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 今天下午还蛮横不讲理的兴师问罪，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然后我又想起自己的屁股上刻的字。 小义昨晚整理我身体的时候一定发现了，所以我还不如把实话告诉他，省着他多想，把我当成不三不四的女人。 “小义，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反咬你一口，自己真是和昨天下午那个精神小妹没什么区别。话说。昨天你把我弄到床上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是不是发现了我身体上一些伤疤。” 我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接下来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这种行为和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简直没什么区别。 “嘘。小安，什么都别说了。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我知道在你身上一定发生过很糟糕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百分百和高小良有关系。我还在上班，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过请你放心，我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朋友，不会再在你的伤口上撒盐。在适当的时机，我会找你沟通，让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情一起解决。” 我听着小义温暖的话语，鼻子一下子酸了起来，好久才发出一声带有哭腔的“嗯”字。 小义拒绝了我没有尊严的自白，还给我留足了面子。 或许我真的可以信任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的男孩。 “对了，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了。我表姐毛毛坐的是今天上午从上海飞北京的航班。下午两点多差不多就该到家了。如果你没来得及回家的话，可能会和她碰见。放心，她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女孩。你们遇见了千万不要惊慌，她会成为你的好朋友的。我工作还忙，就不和你聊了，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先挂了哈。” 和小义通完了电话，我急忙跑到阳台上，那里果然晾着自己的衣物，洗的干干净净，并且已经干了。 我换上了衣物，准备马上离开小义表姐家，虽然小义说过她表姐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 但是自己现在因为宿醉全身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洗，脸上的妆也没卸。 昨晚又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 我可不想再碰见房间真正的主人了，那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我刚刚穿好自己袜子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暗叫一声不好，只好低着头走到客厅，准备迎接小义的表姐毛毛。 客厅里，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正在蹲在玄关处准备换鞋，她把染成亚麻色的短发扎成一个小辫子留在脑后，穿着一身夏装，两只胳膊上套着防晒的套袖，背着一个双肩包，右手边是旅行箱，左手则拎着几袋水果和食材。 看见我走进客厅，她抬起头来。 小义曾说过，他表姐大他一岁，那也就是大我三岁左右。 但是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和小义一样，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而且这个女孩长的十分漂亮，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又大又黑又亮。 虽然我是直女，但是遇到这样美好漂亮的女孩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美中不足的是，由于舟车劳顿，让她的脸上露出有些疲态。 当我们二人目光相对之时，她宝石般的眼睛里突然闪耀出光芒来，脸上的疲惫也瞬间一扫而空。 “你就是小安吧，是小义的。朋友吧。我是他表姐，叫我毛毛就可以了。” 她看着我尴尬的样子，连忙丢掉手里的东西，甩掉旅游鞋，还没来得及穿拖鞋就跑到我面前来，伸出双手准备和我握手打招呼，她比我还要矮几公分，看起来还不到一米六，身材娇小而且性格活泼，看起来俨然是一个青春活泼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像是一个27.8岁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职业女性。 看来小义一定提前通知我的到来了，而且他的表姐毛毛一定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怕我尴尬，主动破冰展现出善意。 既然对方这么和善，自己也没必要拘谨了。 我开始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小义的朋友，昨晚因为喝多了暂住在她家一夜，实在是给对方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小义早上把你们的事情都和我说了。我这房子平常也没谁来住，一直很凄冷，我由于工作性质又经常出差，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你来了正好，让房间热闹起来，晚上就别走了，在我家吃饭吧，我菜都买完了。不用拘谨，大家都是好朋友。” 小义的表姐毛毛确实足够热情，她的邀请甚至让我无法开口拒绝了。 卧室里的小猫知道主人回来了，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客厅里。 毛毛向我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蹲在地方开始爱抚起猫咪来。 她逗猫时候的样子像个天真的孩子，而且能看出来她刚才确实不是假客气，她的独居生活确实让她很孤独。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毛毛的晚饭邀请，想到昨天早上自己还准备调查伤害自己身体的凶手是谁，没想到今天下午竟然介入到陌生朋友的生活中，开始了温馨的时光。 自己的生活还真是既可笑又奇妙啊！ 毛毛趁我发呆的时候，已经把刚买的水果拿了出来洗了洗。 摆在餐桌上。 然后她看着我头发乱糟糟的样子，说道： “我先去备菜，晚上炒个两荤一素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厨艺。你不用拘谨，昨晚没休息好吧，趁现在的空闲时间先去浴室里打理一下吧，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是我在家用的洗漱用品，不用客气直接用就可以了。而且我早上接到了小义的电话知道你在我家，还特意在退房的时候偷了酒店的一次性牙具和压缩毛巾。专门给你备着的。” 毛毛调皮的向我眨了眨眼睛，把包里的一次性洗漱用品交到我手上，又把买的食材拎到了厨房。 我走进浴室，卸了妆，洗了澡，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然后擦干自己身体，穿好衣服，准备去厨房帮毛毛备菜。 这时的毛毛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脱掉了自己的套袖，左侧的胳膊上竟然绣满了刺青，是一只花臂。 “毛毛姐，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啊，玩摇滚的嘛？难道之前在上海做巡演？” 我没想到外表甜美的毛毛竟然拥有这么酷炫的花臂，好奇的问道。 “啊！小安。我只是金融行业的社畜，可不是什么玩摇滚的。至于这条胳膊嘛。是我高中毕业时候犯中二病纹的。怎么样，帅气吧。但是可不要学我哈，现在我都后悔死了，本来父母让我毕业后在北京考公务员的，可是因为身上的纹身，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进入体制内，只能在私企给人家打工，在资本家手底下讨食吃了。” 毛毛甩了甩她的花臂，笑着回答我。 然后又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说现在我在做什么么工作，怎么认识郑小义之类的。 我明白了她是把我当成自己表弟的女朋友了，所以才对我这么上心。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和小义的真正关系告诉她，只好说出自己曾在一家外包公司做日语对接，不过已经被裁了。 和小义的相识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朋友。 至于认识了多长时间嘛？ 我可不敢把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天的实话说出来，便自动跳过了这个问题。 “被裁了也不要太伤了，毕竟可以喜提N+1嘛！这个公司不要你，没准过几天会有更好的公司迎接你呢！” 毛毛把注意力放在我被裁的话题上，热心肠的安慰我，也忽略了我和小义认识时间的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急忙加入到帮她备菜的环节上，也开始打听起她的个人生活来。 如果再讨论我的事情，我和小义的关系，大概就真的穿帮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下午5.6点，在我的帮助下，毛毛做了青椒肉丝，辣子鸡两个荤菜，又炒了一盘青菜，蒸了一锅大米饭。 我们把饭菜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坐在一起美美的享用起来。 “我已经独居好多年了，不出差的日子晚上回家一直都是一个人吃外卖，今晚终于有人陪我了，还是我小表弟可爱漂亮的女朋友。今天真是太幸福了。” 毛毛咽了一大口米饭，满足的感叹道。 看来毛毛已经彻底把我当成自己的弟妹了，虽然我很想说出真相，但是那样做的话结局一定会很尬尴，所以只能将错就错了。 我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为了不露出马脚，只好主动接过话来。 “毛毛姐，您一直一个人独居么？住在两居室里，不觉得孤独么？不打算找个男朋友。” “嗯。房子是我爸妈替我买的，他们出了首付让我还月供，所以我也不能换成一居室了。至于男朋友嘛，学生时代曾经处了两个。只可惜到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分手了。现在工作这么忙，也没时间再考虑恋爱的事情了。不过我确实感觉到很孤独，所以不是养一只小猫嘛。” 在我们脚下不停绕来绕去的小猫听见主人提起了它，也不由自主的咪咪叫了起来，好像在炫耀它陪伴主人的功绩。 我看着低头吃饭的毛毛，知道这个比我优秀好几倍的女孩这些年过的其实不太容易，想找个话题安慰安慰她，一回头却发现餐桌的另一侧立着一副相框，相框里是毛毛和另外一个女孩的合照。 照相的时间大概发生在很多年前的夏天，照片里的毛毛似乎还在上大学，留着青春洋溢的酒红色短发，脸上充满了稚气，没有现在作为社畜的疲惫感。 她穿着清爽的T恤，双耳上打了好几枚耳钉，张扬着露出自己的纹身，调皮的吐着舌头，一只手比着金属礼，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旁边女孩的脖子，看上去十分有个性，让我想起来自己好友小娜两年前的样子。 旁边那位女孩也是一位外貌不次于毛毛的美女，她看上去要比毛毛成熟一些，留着挑染成亚麻金的披肩卷发，穿的也很清爽，隐约露出衣服下面的纹身，她尽管也露出很开心的笑容，但是眼睛里似乎透露着一丝哀伤，看起来是一位有故事的女孩。 毛毛抬起头，看着我在盯着那副照片，便拿起了相框，仔细抚摸着上面的玻璃罩子，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几秒后，她开口说道： “小安，怎么样。照片里的我可比现在年轻漂亮多了吧。这张照片可有年头了，是我大二暑假的时候和好朋友照的。那大概是2012年的夏天吧，大家当时都还在传年底地球就要毁灭了。现在一晃都过去七年了，回想起来真是有意思。” “旁边的女孩是谁，是你的大学同学么？” “她不是我的大学同学，是别的学校的学生，但当时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和她在后海的酒吧一条街偶遇的，她拿出香烟向我借火，然后就那么认识了。我们都喜欢金属乐和朋克乐，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那段日子回想起来真是美好。对了告诉你一个关于她的小秘密。我的这位朋友可是同性恋，她当初还想和我处对象呢！可惜我不是弯的。要不然，我肯定会和这样可爱的大美妞在一起谈恋爱的。当时她知道我性取向正常还大哭一场呢。不过后来我们解除了误会，又变回了最好的朋友。” 毛毛仿佛陷入到了美好的回忆中。 看着她沉思的样子，我也回想起自己在大连的大学时光，那四年闲暇时光里和同学在那座花园城市中乱逛，走遍每一处角落。 大三的时候还和好朋友们一起去了日本交换，去富士急乐园玩最刺激的过山车，结果晚上回学校的时候坐错了电车，困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车站里，朋友当时还故意给我讲“如月车站”的都市传说，吓得我跑到站台里的小木屋里不敢出来。 那些美好回忆开始一幕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只可惜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然后统一被社会毒打成了无聊的成年人，互相来往也少了起来，最后的联系也不过是在朋友圈里给对方点点赞。 我从回忆慢慢过渡到了现实中，却发现对面的毛毛还依然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她的表情有些悲伤，似乎她和那位好朋友的结局并不美好。 “毛毛姐。你和照片里的那位姐姐，现在还来往么？” 看着她有些悲伤的眼神，我忍不住问道。 “没有联系了。” 毛毛擦了擦眼睛，又继续说道： “我的这位朋友原生家庭很不好，父母从小就不要她了，是奶奶抚养长大的，后来奶奶去世了，又被自己的大伯收养了。从小到大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也极度缺爱。她的梦想就是想找到的一位一生所爱之人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并从对方那里获得从小到大缺失的爱。后来她好像真的成功了，那是一位比她大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外表优雅，性格和善，又有着令人羡慕的高薪工作，是一位标准的社会精英。她和那个女人同居了，女人对她很好，甚至出资送她去英国伦敦留学。” 毛毛讲到这里，似乎感觉有些口渴，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讲了起来。 我听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孩的经历，她的生活听起来越来越好了，但是毛毛的表情提醒我这个故事的结局必定是一个悲剧。 “我那时候刚上大四，准备毕业后也去英国卡迪夫留学，便和她约定好，一年后要在伦敦和她相见。但是我没想到，在国内的分别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她到了英国半年后，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在后海的一家酒吧里看见她的同性女友，但是旁边陪着的不是我的好友，而是一个陌生男人。他们黏在一起的样子简直比真正的情侣还像情侣。我看到她的女友背叛了她，连忙偷拍下照片，用微信给她发了过去。我本打算好好安慰她，她却在几天后发来“忘了我吧，毛毛，我不值得让你关心。”这样的话，然后删掉了好友，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为了不让好友发生意外，那个寒假，我办了旅游签证，在当时男友的帮助下买了往返伦敦的机票去找她，但是一无所获。 毕业的时候，不等毕业典礼举行，我就又提前飞到了英国，但是她半年前就删掉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也从伦敦那所大学退学了，我不但没有找到她，而且连她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生活都不知道。 未来一年在卡迪夫读研的日子里，只要一有空，我就去伦敦寻找她的踪迹，第六感一直在提醒我，她就在那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躲着我。 但是直到我硕士毕业回国，都没有找到关于她的任何线索。 “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件事还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小安，你能想象到你生命中最好的朋友某一天突然消失了，你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和存在，但是却永远找不到她。那种无助感，你能理解么？” 毛毛抬起头来么，双眼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不仅也跟着一起伤感起来，我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小娜，如果一周前我不和小娜促膝长谈的话，或许小娜也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吧。 所以相比毛毛，我还是幸运多了。 我把自己的椅子挪向毛毛，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 毛毛擦了擦眼泪，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然后突然对我说道： “小安，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一下午，但是我觉得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你觉得呢？” “当然了，毛毛姐。我们当然是好朋友了，怎么啦？。” 我觉得毛毛的话题转变的有点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因为过去的疏忽，已经让我失去一位挚友了。所以我不想让这种错误发生第二次。小安，能告诉作为朋友的我，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啊？？？” 我听了她的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女孩难道懂读心术，还是说小义那个大嘴巴，把我的秘密和她说了？ 毛毛看到我惊讶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APP界面。 “忘记和你说了，妹妹，为了查看家里小猫的状况，我和老弟的手机都连着家中的摄像头。昨天晚上我还在上海酒店的时候，就收到了这段奇怪的录像。” 手机视频里，自己正在毛毛家的客厅里肆无忌惮的耍酒疯，把全身上下脱的只剩下内衣内裤，然后大骂高小良是混蛋。 郑小义局促的站在一旁，试图安抚我，结果我把他当成了小良，对他又挠又打。 好在毛毛家的摄像头不像薛小伟家那么高清，所以自己屁股上的痕迹并没有在视频中暴露出来。 还没等视频播完，我就主动把毛毛的手机息了屏。再看下去，我估计自己已经没脸活在地球上了。 “小安妹妹，能告诉我遇到什么麻烦了么？放心，我和小义都是你值得信任的人，如果你遇到了困难，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毛毛看着我红的已经像猴屁股的脸，还在关切的询问。 看来，小义并没有把我身体上的秘密透露给他表姐，但是即使如此，仅是刚才一部视频，也让我尴尬到了极点。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毛毛，毛毛也很理解我，并没有追问什么。 接下来我已经再没胃口吃饭了，只好草草把碗里的米饭打扫干净。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尴尬下去，我主动承担了饭后洗碗的任务。 虽然郑小义和他的表姐毛毛都是好人，但是打理完一切后，我还是想早点逃离这个让我尴尬到极点的地方。 在这对姐弟面前，我已经连续社死两天了。 毛毛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地铁站，进站之前，我加了毛毛的微信，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轻声的说对不起，自己没有对她说实话。 她则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心里别抱太大压力，毕竟谁的人生都有不如意的时刻，她很理解我难堪的样子，如果有一天我做好了准备，想把自己的困苦倾诉出来，她和小义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的。 回到自己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我洗完澡回到卧室，发现小义发来了一条消息，他说自己今天工作很忙，估计要加班到深夜，先不联系我了。 他希望这个周六能约我一下好好谈谈。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便假装没看见那条消息，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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