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海棠之希望-第5章 乌庆阳对那群人说他是我的男人。
台北娜娜
2 月前

我感觉有人轻轻摇晃肩膀,立刻惊醒过来。 “轮到我了吗?”我喃喃自语,快速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如果你感觉还好的话。”乌庆阳半蹲在篝火旁,俯身看着我,仍然没有穿衬衫。 “我感觉很好。”我笨拙地爬出睡袋,坐到他旁边的石头上。地上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我弯下腰捡起来喝了两口,从睡梦中完全清醒。 乌庆阳走进黑暗中,我想他是去解决内需。 他回来后,蹲在睡袋上,把猎枪和刀放在伸手可及的距离内,然后拉开睡袋的拉链睡进去,松松垮垮盖在身上。 我猜他故意不拉拉链,万一遇到危险,可以迅速跳起来做出反应。 “时不时戳一下篝火,防止火熄灭。”乌庆阳的脑袋枕在我刚才睡过的地方,又嘱咐了一句:“我从来不会睡得很沉,所以如果有麻烦,我会马上醒来。” “放心,你快睡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乌庆阳的视线又环绕四周检查一圈,这才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他的呼吸就平稳下来,我很确定他已经睡着了。 夜很漫长也很寂静,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盯着沉睡中的乌庆阳。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大约五个厘米长,从左耳一直延伸到脸颊。 他的鼻梁有点儿歪,都是曾经受过伤的标志。 一只胳膊放在睡袋上,前臂上的黑色毛发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乌庆阳没有打鼾,但他呼吸很响,在安静的黑夜里,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爷爷奶奶一辈子都住在农村,后来土地承包给村里,才像其他村民一样在镇子里买了房。 然而,他们很快就决定镇子的生活并不适合老两口,将房子上了锁回到村里的老宅,摆弄自己家后院开垦出来的两亩菜园。 我和弟弟被爸妈送到爷爷奶奶家后,因为要在镇子上中学,他们这才来往镇子多了些。 每次往返,都不会两手空空。 有那么一两次,他们将家里的农机拿到乌庆阳的修理铺进行维修和日常保养。 我坐在寂静的夜里,看着乌庆阳平静的面庞,试图回忆和他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也没有觉得他长得好看或难看。 我只知道他一直生活在肖台镇,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身上总是飘着一股浓浓的烟味。 乌庆阳是一个会修理农机的老板,铺子大约二三十平米,一角是个小办公室。 里面乱七八糟,桌子上堆满纸张文件、水杯或饮料罐子。 他有一个超大的烟灰缸,旁边放着好几个打火机。 我记得桌子中间还有一张婴儿的照片,应该是他的女儿乌蕾。 对我来说,和当地小餐馆的掌勺或杂货铺的店主一样,存在着但没有丝毫特别。 我记得有一次周末,爷爷接弟弟和我从学校出来。 我们在回家前,去他的铺子取农药罐,他正在打电话。 谈话结束后,他向我们做了一个道歉的手势。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他对打电话的人说了什么,当时我并不感兴趣。 然而,当我坐在树林中间的一块石头上,乌庆阳睡在我的脚边时,我想起他在电话里说的大部分内容。 “我得挂电话了,赵悦……是的……是的……我知道……我们今晚可以谈谈……我说过我已经尽力……抱歉……但我没办法……你不用这么难过……别这么说……再给我些时间……” 乌庆阳停顿下来,听着对方说话。他背对着我们,走到办公室更远一些的角落。然而,我仍然能听到他的声音。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去过……赵悦,停下来……我现在不能在这里说这些,我有顾客在等着呢。” 乌庆阳挂了电话,向我们走过来。爷爷将钱付给乌庆阳,麦苗拿起喷桶泵。我们三人离开他的铺子,我再也没有想起那次谈话。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坐在铺子老板身边,会看他睡觉,会好奇他的伤疤是怎么得来的,会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现在才意识到,在那个电话里,他可能在和妻子吵架。 乌庆阳提到过他的妻子,除了名字叫赵悦以外,我对她一无所知。 乌庆阳显然还爱着他老婆。 目前为止,我从来看不出他脸上流露出任何情感,只有两次例外。 一次是提及他的女儿,还有就是对赵悦的担忧。 我坐在石头上几个小时,喝完水瓶里的水,最后不得不起身到大树背后小解。 当我回来时,乌庆阳还在睡觉,但他翻转了几下身体,好像在睡梦中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我再次坐在石头上时,他的一只手伸向我的脚,手指轻轻握住我的脚踝。 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但乌庆阳还在睡觉。 我没有把脚拿开,他整个晚上都抓着我的脚踝。 第二天,我们在极其单调的旅途中度过,两人终于从山林里的崎岖小路中走出来,又回到计划中的道路上。 但接下来的任务,最要紧的事情是寻找汽油。 最终,我们在一个瓜棚的旁边找到一辆小货车,里面有十来升汽油。 因为天色已晚,两人决定在瓜棚里过夜,轮流睡在一张木板小床上。 第二天,我们路过一个戒备更森严的城镇,所以不得不再次离开计定道路,晚上在树林里露营。 乌庆阳又变得沉默寡言,永远只用鼻腔回答是或不是。 两个人就像回到第一次一起过夜,而不是之后互相照应的那个夜晚。 乌庆阳又将自己封闭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很没必要。 我们终于在第五天早上跨越省界,进入曲宁镇。 由于汽油又快用完,我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再绕一大圈回主路。 这次必须想办法进入镇子,无论如何不能再次被拒之门外。 让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是,曲宁镇已经荒废无人,主干道两边的房子被洗劫一空。 好在我们又往镇子深处开了一会儿,发现还有几排房屋状况还好,值得进一步搜索。 我们找到一个没有被洗劫的农舍,在前院的柴草棚里看到一辆车。 “哇!直觉告诉我,那个油箱里肯定有汽油。”我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但愿如此。” 乌庆阳走上前,熟练地操作起来。 车里果然有汽油,我喜出望外地看着乌庆阳给车子加满油,又在棚子傍边的架子上找到另外一个汽油罐,乌庆阳把罐子也加满油放在车子里。 从量上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储备应该能带我们到达陆堡营。 虽然意外在所难免,但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异常。 “我们不妨再检查一下房子,说不定还有惊喜。”我难耐不住喜悦,满脸期待地建议乌庆阳。 这个农舍没有破损的窗户,说明里面应该仍然完好。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同意,绕到屋后一脚踢开后门。 里面除了厚厚的灰尘,房间很整齐。 我们首先找到厨房,我径直走到橱柜前,屏住呼吸打开橱柜门。 架子上摆满食物,大部分食物早就发霉坏透,蔬菜、面粉、大米、玉米,但还有桶面和罐头……许多桶面和罐头。 “哦,我的天哪!”我倒吸一口气,拿出两个桶面,后面是一排水果罐头、八宝粥、黑米紫薯粥、银耳羹、鱼罐头和午餐肉。 我忍不住再次惊呼:“天哪,天哪,天哪,看看这些!” 乌庆阳嗯了一声,像平常一样。 我在屋子里找到一个编织袋,将所有的桶面和罐头一股脑装到里面。 乌庆阳也拿起一个布袋,往里面装满盐、胡椒,辣酱,他还在角落的橱柜里找到两袋晒干的玉米。 我们把满满两袋食物放在门口,开始搜查房子的其他地方。 我一直在笑,楼梯下的储藏室里还有四大罐纯净水,而且我还找到两瓶洗发水和护发素。 乌庆阳发现一个枪支柜,除了枪以外,旁边有一个装满弹药的抽屉。 我们来到卧室,衣柜里装满衣服。 我一边咯咯笑着,一边翻找内衣抽屉,里面有几条看起来适合我的新棉质内裤,还有胸罩。 对我来说尺寸小了些,而且我也不想再穿胸罩。 现在这个时候,乳房下垂根本不是事儿,舒服方便才是第一位。 另外一个抽屉里是男士内裤,我举起一条灰色平角内裤,打量了一下尺寸,对着乌庆阳问道:“这些看起来适合你,你想来几条吗?” 乌庆阳双膝着地,正在大衣柜底部翻找鞋子。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脸颊似乎微微发红。 “好的,”他咕哝着,目光又落回鞋子上。“看起来女鞋对你来说太大,男鞋对我来说又太小。” “没关系,至少我们有一些衣服。这里有男士短袖,我还可以挑些衬衫。” “不要拿太多。我们没地方放所有的东西。”乌庆阳提醒。 “我不会,这家女主人和我体型差太多,我就拿几件备用的衬衫。”我一边说,一边收集两个人最需要的衣服和裤子。 以后我们清洗了身上的衣服后,至少有一套可以更换。 我拿起一件漂亮的蓝色丝绸吊带背心,质地柔软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你不会拿那个吧?”乌庆阳站到我身后,问道。 “不。”我叹口气,站起来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我很想要吊带背心,太喜欢了,但我的生活和漂亮不沾边。 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放到车里,这次收获如此丰富,我兴奋地真想大喊大叫。 乌庆阳没有笑,他从来不笑,但他的表情很放松,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喜欢他的表情,当他将最后一桶水在车里放好转身时,我想都没想,伸出手臂搂在他的腰身,扑进他的怀里。 乌庆阳没有动,至少没有立即动。 他僵硬地站着,好一会儿双手才慢慢地向上移动,轻轻放在我的肩头。 我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使劲儿吸嗅他身上的味道,这才稍稍撤离他的怀抱。乌庆阳垂眸看着我,眼睛看起来很亮,嘴角微微上扬。 我一脸不敢相信,问道:“你在笑吗?” “什么?” “你真的在笑吗?” “当然不是。”但他的嘴唇又抽搐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我咯咯笑着再次拥抱他,双臂稍稍使劲儿,然后松开手,说道:“是的,你很高兴,和我一样高兴。你否认也没用,我了解你,乌庆阳先生,我们俩对这次搜寻到的战利品非常满意。” 他咕哝了几句难以分辨的话,然后轻轻将我推向车子,说道:“上车,我们该走了。” 在我们即将离开小镇时,经过一家加油站商店。 大门已经被砸碎,里面看起来一片狼藉,所以不太可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然而,不亲自检查一下是愚蠢的。 乌庆阳将车子停在路边,说道:“我进去看看,你到驾驶座来。” 我照他说的坐好,没有多问。 “准备好你的枪,如果发现任何麻烦,立刻开车。”他表情严肃,说完朝店里走去。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不得不在他背后喊道。 乌庆阳在店里只待了几分钟,我就听到路上有动静。 不是汽车的引擎声,而是说话的声音。 我拿起手枪,除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开车离开,更不会将乌庆阳置于危险之中。 我才不管他命令我什么,我不会那么做的。 我把枪对准正在靠近的声音,当我看到两个骑自行车的小孩时,我放松下来。 他们后面跟着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每个人都骑着一辆自行车。 如果没有车,骑自行车比走路要好,而且不用担心加油的问题。 “你不必提防我们,小姑娘,”其中一个女人看到我时喊道。她看起来快五十岁,脸上挂着愉快的微笑:“我们只是路过,不会伤害你。”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慢慢放下枪,但双手仍然稳稳握着。我不想把枪指向孩子,但我必须做好准备,以防这群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 “你一个人吗?”那个女人又问道,在副驾座旁边刹住车闸,一脚蹬着地面停下来。 “不是。”我立刻回道。 “你不是吗?”女人显然不信。 “不是。”我再次强调。 “我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险。现如今单独走在路上可不是明智之举,成群结队才会更安全。”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胡子拉碴、肩部皮套里有把枪,又说:“大周很强壮,而且没有女人,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飞快地瞥了眼大周,学着乌庆阳绷住面部表情的样子,淡淡说道:“不,谢谢。” “你不该这么快拒绝,像你这样的年轻漂亮女孩需要男人。”女人仍然坚持她的主意。 “我有男人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她有男人了。”一个声音在旁边紧随其后,更低沉、更粗鲁、更响亮。 乌庆阳。 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从商店里走出来,来到驾驶座旁,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占有欲强烈,就像在宣示他的主权。 我感觉腹部下方有一股紧绷的热气,记得几天前在小溪边的时候也这样。 “我是她的男人,所以你们都给我退后离开。”乌庆阳的粗鲁很吓人。他的猎枪靠在肩膀上,没有瞄准也没有摆好姿势,但清晰可见。 “嗨,我们没有坏心,”那个女人赶紧说道,看起来很惊讶,也有点失望,但并不像要诉诸武力。“很抱歉,我们以为这个小姑娘是一个人。” “她不是。”乌庆阳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恶劣。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我微笑着对那个女人说,想在任何人发怒之前结束这次谈话,又指了指吴庆阳。 “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这个男人将我照顾得很好。” “好吧,祝你们好运!”那位女士和大周挥手示意,然后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沿着道路继续向前。 乌庆阳皱着眉头,轻轻推我一下。 我滑进副驾驶座位,让他坐进车里。 当我们经过那群骑车人时,我还挥了挥手和他们再见。 乌庆阳踩住油门立刻加速,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消失在视野中。 直到这时,乌庆阳才转过身来瞪着我,说道:“我告诉过你,如果看到任何人就开车离开。” “你告诉我,如果有麻烦就开车离开。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麻烦,那些人没有危险。” “你不可能知道。” “是的,我知道。他们以为我一个人,所以提议和他们搭伙。他们出于好心,没有恶意。” “好心?”乌庆阳冷笑,扭头看着我们面前的道路。 “是的,好心。” “你想和他们搭伙在一起吗?”他快速看我一眼。 “我当然不想和他们在一起,但他们没有恶意。” “他们想让那个老头子操你!” 乌庆阳的粗鲁和愤怒吓我一跳,我一时之间慌了神,于是说了句最不相干的话。“我不认为他是一个老头子,那人可能才四十岁上下。” “你几岁?十七?还是十八岁?你真的想和他上床吗?” “当然不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只是说这不是大事,你不必为此大发雷霆。” “随便吧!”乌庆阳毫不客气又哼了一声,专心开车再不理我。 “随便吧!”我让自己放松,不再争吵,没有理由为这件事儿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