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恨你-第1章 前程往事 new
av片段
5 天前

那夏天,他妈的,那年夏天。 表面上看,屁事都没发生。 但你知道,有些事一旦发生,就跟那该死的烟火似的,炸完了,那点烫死人的灰烬能黏在你皮肤上,一直烧,一直烧,烧得你他妈想骂娘。 黄景明和安倾霜。 在外人眼里,简直像是上帝他老人家喝高了,精心捏出来的完美泥娃娃。 青梅竹马? 可不是嘛。从穿开裆裤流鼻涕,一路混到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年纪,他们那点儿感情的藤蔓,早他妈缠得比藤壶吸在船底还死。 分不开,也扯不断。 黄景明。商界新贵。 手腕? 硬的像他妈花岗岩。 做事? 冷酷得能让你后脊梁发凉。 可在安倾霜跟前? 他所有的棱角,那些能把人扎出血的玩意儿,全软了,化了,变成一团绕着她手指头打转的、黏糊糊的玩意儿。 他看她那眼神,你知道吧? 像看着博物馆里唯一一件没上锁的稀世珍宝。 宝贝儿。 他心里的宝贝儿。那份宠,那份爱,几乎到了神经病的地步,真的。 偏执狂。 安倾霜呢? 她美得……怎么说呢? 美得不像是该蹲马桶拉屎放屁的那种人。 但又带着点入世的、勾人的劲儿。 她的漂亮是公认的,像朵兰花? 行吧,勉强算。 可她一颦一笑,操,那简直是往你心湖里扔了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能让你魂儿都冒烟。 黄景明老爱盯着她看。 眼神深得像他妈马里亚纳海沟。 感觉他想把她整个人揉碎了,塞进自己骨头缝里。 那是种极致的占有欲,伙计,纯粹的欲念,烧得他骨头都发烫。 可再完美的画儿,也他妈有没干透的墨点子,底下藏着暗流。 顾怀礼就这么闯进来了。 一个被黄景明,出于某种“嘿,老子是好人”的善心,资助的大学生。 第一次见,这小子清瘦、腼腆,眼神干净得像刚灌进瓶子的矿泉水,闪着年轻人那种对未来的、傻了吧唧的光。 黄景明欣赏他的“上进”,甚至把这小子带回家,当半个儿子看。 操蛋的是,他那双看着挺无辜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东西。 一丝不属于他那年纪的阴鸷,一种老谋深算、等着咬你一口的算计,像条盘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 他频繁地往黄景明家跑。 嘴上说着“感谢”,感谢个屁。他那眼神,那点“感谢”的光,全他妈若有若无地落在安倾霜身上。 黄景明呢,日理万机,像个陀螺,经常半夜才转回家。 安倾霜守着那大得能跑马的房子,物质富足得能淹死人,可心里头? 偶尔会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 那寂寞,像潮水,慢悠悠地,固执地,啃着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围墙。 顾怀礼这孙子,就抓住了机会。 用他那点儿年轻人的热情,用那看似无辜的眼神,用那些恰到好处的关心和陪伴,一点点地,像他妈的白蚁啃木头,啃着安倾霜的防线。 黄景明一出门,他就送亲手做的点心。 安倾霜无聊了,他就陪她聊点无关痛痒、偏偏又能戳到她心窝子的话题? 真他妈会来事儿! 顾怀礼的勾引,不是狂风暴雨。 是润物细无声。 像根藤蔓,悄没声儿地就缠上了安倾霜心里那些被忽略的、空落落的地方。 他从不提黄景明,操,从不。 可每当安倾霜提到她丈夫,他就恰到好处地沉默,眼神里装着一种“我懂,我都懂”的操蛋理解,仿佛能看穿她所有没说出口的寂寞。 他就坐她旁边,屁都不放一个,听她那偶尔的叹息,偶尔的抱怨,然后递杯温水。 或者来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真他妈绝了。 他的年轻,他的“未经世事”,反而成了最锋利的刀,和黄景明那成熟稳重、但可能有点模式化的爱一比,就像一股子新鲜风,吹得安倾霜心里那片看似平静的湖面,底下全他妈是漩涡。 安倾霜一开始是煎熬的。 每一次顾怀礼靠近,每一个带着温度的眼神,都像把无形的刀,在剐她对黄景明的忠诚。 她晚上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黄景明对她的好,他那双眼睛里的信任,沉甸甸的,像座山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羞耻,恶心,不仅是对顾怀礼那点龌龊心思,更是对自己心里那丝该死的动摇。 她无数次在心里骂自己,那是深渊!背叛!万劫不复!她躲着顾怀礼,把自己锁在书房,用工作和看书填满那危险的空虚。 可是人呐,伙计,人这玩意儿,复杂脆弱得超乎你想象。 就像那句老话,“人们谈虎色变所激发的不可遏制的好奇心和自然的需要”。 当道德的锁链被长久的寂寞泡松了,当一把全新的、你没见过的“钥匙”在眼前晃悠,安倾霜心里那扇关得死紧的门,被打开了。 第一次越界,是偶然? 还是他妈必然? 也许是个雨夜,黄景明又在外地,顾怀礼借口送文件来,在昏暗的客厅里,“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他像个狡猾的猎人,步步为营。 安倾霜呢? 在一次次的试探和挣扎里,最后,陷进去了。 那触感,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乎劲儿和青涩,像道电流,“滋啦”一下,把她所有防线都击穿了。 接着就是身体和灵魂的纠缠。 安倾霜彻底懵了,对外界丧失了正常反应。 她犯下了婚内出轨的弥天大错。 那错误,像道裂痕,悄无声息地撕开了那幅完美的婚姻画卷,也预告着一场极致的背叛和复仇,就要他妈开场了。 刚开始,每一次跟顾怀礼亲热,排山倒海的愧疚就涌上来,像把钝刀反复凌迟她的良心。 她会哭,事后沉默自责老半天。 可次数一多,那点愧疚感,他妈的,居然变稀薄了,甚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刺激”给顶替了。 顾怀礼的年轻、他那点技巧、他那带着野性的占有劲儿,跟黄景明成熟稳重、但也日渐老套的爱完全不同。 他像把平平无奇的钥匙,经过潜心琢磨,不断测试,终于“嗒”一声打开了那把机关复杂的锁。 那一瞬间带给她无限欢欣,一种禁忌的、带着危险气味的快感,是她从没尝过的,对她那沉闷生活的一种反叛。 她开始沉迷于那种被重新点燃的欲望,那种在道德悬崖边跳舞的刺激感。 她知道那是条死路,可就是拔不出来。 好像只有在这种背叛里,她才能感觉自己他妈的是活着的,才能暂时从那完美得令人窒息的婚姻牢笼里逃出来。 她像个瘾君子,在罪恶的快感里,一步步往深渊里栽。 紧接着就到了那天。 雷雨像泼天的墨汁,把整个城市浇得透心凉。 别墅里,却烧着一场焚心的欲火。 主卧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暖昧的光,还有压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呻吟。黄景明推门的手,僵在了冰冷的门把上。 安倾霜的身体,被情欲泡透了,泛着粉红。 她脸上那迷醉放浪的表情,简直写满了操蛋的暗示。 她一丝不挂,跪趴在宽大的婚床上,雪白的屁股撅得老高,像祭坛上最诱人的供品。 顾怀礼跪她身后,年轻的身体绷着,粗壮的玩意儿正凶狠地在她臀缝里进进出出,发出清晰粘腻的“噗呲噗呲”声。 每一下深入,都顶得安倾霜身体往前耸,饱满的阴唇被磨得又红又肿,下面流出来的水儿淋漓地顺着她发抖的大腿往下淌,把昂贵的床单都弄湿了。 “啊…诚…慢点…太深了…顶到了…”好像是被顶到了最里面,安倾霜扭过头,眼神迷离,红唇微张,发出破碎的呜咽。 顾怀礼俯身压过去,一口亲上她转过来的脸,舌尖缠绕,口水混在一起。 男人的手指恶劣地捏着她挺立的奶头,下身却插得更狠,粗硬的家伙刮蹭着她里面敏感的肉壁,直顶到最深最软的地方。 “慢?嫂子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干你吗?”他喘着粗气,话里带着粗鄙的得意劲儿。 “比你那高高在上的总裁老公如何?他那根老黄瓜,还能让你这么紧巴巴地吸我吗?嗯?” “不许…不许你说景明…”安倾霜嘴上拒绝,身体却诚实地往后拱,湿热的肉壁绞缠着入侵者。 “怎么不能说?”顾怀礼恶意地笑着,动作更狂野了。 随后他拔出那玩意儿,安倾霜心里一阵空虚,娇嗔一声“啊!”回头眼神迷离地看向身后。 顾怀礼已经跪下埋首在她屁股后面,吐出舌头,沿着她的股缝一路舔下去,最后恶意地钻入那最隐秘的褶皱。 安倾霜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抖起来,像是被电打了。 “啊!别…那里不行…脏…” “脏?”顾怀礼嗤笑着说道:“嫂子全身都是香的,连那里流出来的水都甜得要命…” 随后,他用沾满淫水的手指翻开安琴霜的阴唇,找到藏匿在其中的那颗早已肿胀的发红的阴蒂,揉搓起来。 他的舌头则继续发力,一边在那处紧窒的后门里搅动着风云,一边说着下流话:你猜,要是……黄总,现在推……门进来,看到他……冰清……玉洁的老婆,屁眼里裹着……我的舌头,会是什么……表情? 嗯! 顾怀礼的舌头持续在那处她丈夫都未涉足的禁地咕蛹着。 “想想他……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在……酒桌……上跟人谈……几个亿的生意?他知不……知道,他老婆的屁股……眼儿……正被我舔……着呢?” 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开夜空,瞬间照亮了门口那个如同石雕般的身影。 黄景明站在那里。 世界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那该死的“噗呲”声和两人放肆的调笑。 他眼前的一切,青梅竹马的笑脸、婚礼上的傻话、无数个日夜的温存…… 所有支撑他世界的东西,都在这一瞬间被炸得粉碎,只剩下眼前这幅淫靡到刺瞎眼的景象。 他眼底那能将人淹死的温柔爱意,像退潮一样唰地褪干净,冻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原。 滔天的怒火在冰层底下无声地奔涌,几乎要把他从里到外烧成灰。 他没出声,甚至没动。 就杵在那儿,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判官,用那双淬了冰、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钉住了床上那对儿纠缠的肉体。 安倾霜最先觉出不对劲儿,她猛地扭头,视线撞上门口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时,她脸上所有的血色唰地褪尽,迷醉的情欲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取代。 “景…景明?!”她的声音尖得变了调,身体像被抽了骨头,瘫软下去。 顾怀礼的动作也猛地停了,他像被毒蛇咬了似的从安倾霜身上弹开,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雷声轰然炸响,震得整栋别墅都在抖,也彻底击碎了那个叫“幸福婚姻”的狗屁幻象。 同时,在那瞬间的雷闪中,两人清楚的看到黄景明正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窗外,雷声闷响,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吵得人心烦。 他背对着那张凌乱、散发着情欲余温的大床,目光落在窗外被暴雨冲刷得模糊的城市灯火,等待着通话。 “喂,是我。”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去,异常平稳,甚至带着点处理日常破事时的疏离感,跟他此刻心里翻江倒海的毁灭欲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反差。 黄景明的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血腥味的钝痛,眼前的世界褪了色,只剩下黑白灰的冰冷残骸。 但他控制着自己的声带,让它发出指令时,像是在讨论一份无关紧要的破文件。“处理点事情。回头我带人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简洁的“明白”。 就在他挂断电话,发出那声轻微“咔哒”的同时,身后传来了更加慌乱的窸窣声和压抑的抽泣。 顾怀礼几乎是滚下床的,光着的身子因为恐惧抖得像片风里的叶子。 他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摸索,手指抓空好几次才捡起那条皱巴巴的内裤,手抖得完全套不进去,狼狈不堪地往身上拽。 冷汗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顺着他苍白的脊背往下淌。 安倾霜裹着被单缩在床角,头发乱糟糟地贴在汗湿的额头和脸颊上,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里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一片死灰。 她看着门口像雕塑一样站着的黄景明,看着他冰冷侧影投下的长长阴影,巨大的绝望让她连哭都哭不出声,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筛糠般的颤抖。 她想伸手去够地上那条被撕破的睡裙,胳膊却软得抬不起来。 黄景明慢慢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僵硬的慢。 他的视线没有立刻落在两人身上,而是先扫过那张凌乱的大床——那象征着背叛的祭坛。 昂贵的丝质床单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清晰地印着两人纠缠的痕迹,一滩深色的、可疑的水渍刺目地晕染开来。 空气里那股浓烈的、混合着体液和香水的气味,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鼻孔,直刺大脑深处,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恶心。 他的目光这才终于,像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地上手忙脚乱、裤子提到一半的顾怀礼,扫过床上抖成一团、眼神涣散的安倾霜。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控的质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和一种能把人灵魂都冻僵的审视。 那眼神让顾怀礼的动作彻底僵住,也让安倾霜猛地低下头,把脸深深埋进被单里,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两个保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像两道沉默的阴影。 他们接收到黄景明一个极其轻微的眼神示意,径直走向瘫软在地的顾怀礼。 顾怀礼像被电击般猛地抬头,看到逼近的保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黄总!黄总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她!是她勾引我的!”他语无伦次地嘶喊,试图指向床上的安倾霜,手指却抖得不成样子。 保镖没给他任何废话的机会,像拎小鸡一样,一人架起他一条胳膊,毫不费力地把失魂落魄、裤子半褪、几乎站不住的顾怀礼从冰冷的地板上提了起来。 顾怀礼的双脚徒劳地在空气里蹬踹,嘴里发出绝望的、意义不明的哀嚎。 安倾霜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被拖走的顾怀礼,又看向门口那个像冰山一样矗立的丈夫。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无法言喻的羞耻感彻底淹没了她。“景明…”她破碎地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黄景明像没听见。 他的视线掠过被拖走的顾怀礼那狼狈不堪的背影,最终停在安倾霜那张被泪水、汗水和绝望冲刷得一片狼藉的脸上。 那曾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此刻只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彻底的陌生。 保镖架着不断挣扎、哀嚎的顾怀礼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黄景明站在原地,听着那哭嚎声渐渐远去,最终被窗外更猛烈的雨声吞没。 他慢慢地、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装前襟上那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褶皱,动作精准得像个手术台上的医生。 然后,他迈开步子,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空洞的回响,一步一步,走向书房的方向,再也没有看那个蜷缩在婚床上、象征着一切破碎源头的女人一眼。 卧室里,只剩下安倾霜压抑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和窗外永无止境的、冰冷喧嚣的雨声。 城郊一处仓库。 黄景明处理脏事的地方。 能不去,他打死也不去。 可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了就是王八蛋! 那地方现在看,像块被遗忘的墓碑,孤零零戳在荒草丛生的城郊角落。 枯草蔓过小路,拍打着它斑驳开裂的水泥墙。 风过旷野,草浪呜咽,衬得这铁皮水泥的方盒子死一般沉寂。 空窗洞如同挖掉眼珠的眼窝,茫然望天。锈蚀凹陷的铁皮屋顶上,雨水冲刷出棕红的泪痕,污脏了灰暗的墙体。 仓库深处,一个逼仄隔间里,一扇油污的小换气扇嵌在高墙上,扇叶滞涩地转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像生锈的关节。 几缕微光挤过扇叶缝隙,投下旋转摇曳的光柱,无数尘埃在其中翻滚沉浮。空气凝滞,霉味、陈腐机油和铁锈腥气混合着隐约的骚臭。 换气扇徒劳地搅动着这潭死水,反而让污浊的气息更加刺鼻绝望。 它固执地转着,似乎是这坟墓深处,唯一证明时间还没完全死透的声响。 顾怀礼蜷缩在角落的破毯子上,像一具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道光柱劈开黑暗,黄景明逆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刚醒来的顾怀礼被光刺得眯起眼,短暂的迷茫后,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认出了那个身影,那是他三天三夜地狱般折磨的源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嘶哑的呜咽:“黄总…黄总!饶了我…我知道错了!饶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嫂子…嫂子的事是我该死!是我鬼迷心窍!” 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他的膝盖和手掌,留下暗红的血痕。 他爬了不过几步,一股冰冷的阻力猛地勒住了他的脚踝——一根粗重的铁链牢牢锁在那里,另一端深深嵌在墙壁的钢筋里。 顾怀礼像被抽了筋的蛇,徒劳地在地上扭动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黄景明踱步过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叩击声,每一步都敲在顾怀礼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停在顾怀礼够不到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清秀、如今却肮脏狼狈、满身伤痕的年轻人,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看垃圾般的冰冷。 “饶了你?”黄景明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顾怀礼,当初你老娘病得快嗝屁,是谁给你钱付清的医药费?又是谁把你从那个耗子窝似的出租屋里捞出来,供你上学,供你吃住?还有,如今你这身人皮、这份体面工作又是谁给的?”他的话语平铺直叙,却像一把钝刀割肉,将顾怀礼的求饶噎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喘息。 “你千不该,万不该。”黄景明微微俯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锁住顾怀礼惊恐的瞳孔。 “把我当成你往上爬的垫脚石,把所有人都当成你棋盘上可以随便牺牲的棋子!” 紧接着,他一把捏紧了对方的下巴颏,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却压得更低,带着淬毒的寒意。 “更不该,把手伸向我的枕边人!” 随后黄景明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冰锥砸落:“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利用安倾霜从我这儿套核心机密,再找人炮制成所谓的内部交易黑料,卖给顾氏!” 他的话像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顾怀礼所有精心掩饰的野心。 “然后等市场流言四起,股价稀里哗啦往下掉,而这时你早他妈在二级市场大量沽空了景明集团的股票……” 顾怀礼的瞳孔因这句话而剧烈收缩,恐惧瞬间凝固。 “真他妈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拿我的老婆当钥匙,撬我的金库,再把屎盆子扣她头上。顾怀礼,你他妈真是个人啊!” 那一刻,顾怀礼的眼神彻底崩塌,恐惧与绝望交织,仿佛整个人已被剥得一丝不剩。 这时,黄景明直起身,淡淡地说道:“昨天,趁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我让我的医生朋友给你做了个小手术。” 顾怀礼浑身瞬间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黄景明顿了顿,欣赏着顾怀礼眼中骤然放大的恐惧。 “一个让你彻底断了念想,也省得你再出去祸害别人的手术。恭喜你,顾怀礼先生,你是个阉人了。” “阉…阉人?”顾怀礼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自己肮脏的裤裆。 恐惧和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下一秒,他猛地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裤腰! 粗糙的布料被撕裂,露出底下包裹着下体的、厚厚的、沾着黄褐色药渍的纱布。 他颤抖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又猛地探过去,隔着纱布疯狂地摸索、按压。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本该存在的那团东西,只剩下一种诡异的、空荡荡的平坦!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瞬间席卷了他。 “啊啊啊——!!!”顾怀礼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那不是疼痛,而是比死更可怕的、男性那点尊严被连根拔起的彻底崩溃! 他像一头彻底疯癫的困兽,不顾一切地朝着黄景明所在的方向猛扑过去! 铁链瞬间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死死将顾怀礼拽回! 他被狠狠扯倒,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肮脏的衣物和满身的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狼狈。 黄景明冷漠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铁链长度极限处徒劳地挣扎、咆哮、涕泪横流,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审视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 “这是你碰了我女人的惩罚。”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 “而这,只是开始——你还必须偿还我公司的损失。” 顾怀礼徒劳地伸出手臂,五指在空气中疯狂抓挠,指甲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他心底怨毒的嘶吼。 他的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却又夹杂着无尽的绝望,嘶哑地咆哮着:“黄景明!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却只换来黄景明嘴角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那笑意没有温度。 因为那歇斯底里的疯狂,那失去一切的绝望,比任何酷刑都更能平息他心中那团毁灭性的怒火。 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铁门沉重合拢的闷响,隔绝了里面刚刚发生的一切,也隔绝了外面荒草呜咽的风声。 黄景明站在仓库外冰冷的夜风里,雨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寒意,浸透骨髓。 仓库深处那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终于彻底消失,连同那点徒劳搅动污浊空气的微薄气息一起,被更浓重的死寂吞噬。 他低头,看着自己昂贵的裤子上,溅上几点粘稠、暗红的泥点——那是仓库门口泥地里混合了别的东西的印记。 他面无表情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没有立刻擦拭,攥在手里等了很久。 引擎发动,黑色的轿车碾过荒草,驶离这片荒凉的坟茔。 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潮湿的空气,却隔绝不了车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新鲜铁锈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黄景明靠在后座,闭着眼,指腹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那块干净的手帕边缘。 城市的灯火在车窗外飞速流窜,斑斓的光影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明明灭灭,像一场无声的默片。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过度紧绷的下颌线条,泄露着一丝非人的控制力。 西装裤脚,靠近鞋帮的位置,几点深褐色的污渍正慢慢凝固、板结,像几块丑陋的胎记。 车子无声地滑入别墅车库。 黄景明推开车门,皮鞋踏在光洁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穿过空旷死寂的玄关,踏上通往客厅的楼梯。那脚步声,在过分安静的巨大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沉重、缓慢、规律,如同丧钟的倒计时。 安倾霜凄惨地蜷缩在地毯上,那曾经令他痴迷的雪白肌肤如今遍布青紫,如同被暴风雨蹂躏过的娇嫩花瓣。 她抖得像风中的残烛,汹涌的泪水冲刷着那张曾让他心醉神迷的脸庞,只留下狼狈和绝望。 当看见这一切,黄景明胸腔里那颗刚刚被复仇寒冰包裹的心脏,猝不及防地裂开了一道剧痛的缝隙。 一股尖锐的、几乎令他窒息的痛楚猛地攥住了他。 那痛楚如此凶猛,瞬间冲垮了他精心构筑的冷酷堤坝。 操,他多想冲下去! 多想不管不顾地把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搂进怀里,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熨帖她冰冷的颤抖! 他想吻干她脸上狼藉的泪痕,抚平她身上那些刺目的伤痕,想听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他耳边发出小猫似的、依赖的呜咽。 他迷恋她,病态地迷恋着她的一切——那曼妙的身体曲线曾带给他极致的欢愉,那绝世的容颜曾是他眼中唯一的光,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曾是他灵魂的锚点。 这份迷恋,随着岁月沉淀,早已融入骨血,沉重得如同枷锁,此刻在恨意的重压下,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迸发出更尖锐的渴望。 “景明…景明…”她如濒死的困兽般爬过来,冰凉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裤管。 那卑微的仰视,那嘶哑破碎的哀求,每一个音节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裂开的心脏。 她脸上混杂的泪水和鼻涕,此刻在他眼中,竟也奇异地扭曲成一种令人心碎的凄美。 他多想蹲下身! 多想捧起她的脸,告诉她“别怕,我在”!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要俯身,要去触碰她,去感受她肌肤残留的温度,去确认她还活着,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手指在身侧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泄露了内心惊涛骇浪的挣扎。 扶她起来的冲动像汹涌的岩浆在血脉里奔流,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堤坝。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微微弯曲了零点几秒的弧度——那是身体最原始的反应,是爱欲对恨意的本能反扑。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仓库里顾怀礼那张惊恐扭曲的脸,安倾霜在对方身下承欢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猛地刺入脑海! 那刚刚软化了一瞬的眼神,瞬间重新冻结,甚至比之前更加森寒刺骨。 那浓烈的、几乎要溢出的怜惜和占有欲,被他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行压回深渊,转化成更深、更沉的恨意与自我厌弃。 他怎么还能对这个背叛了他的女人心软? 他怎么还能被这具皮囊蛊惑? 这份迷恋,此刻只让他觉得自己他妈的可鄙到了极点! 他垂眸,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卑微祈求的脸上移开,落在她抓着自己裤管的手上。 那眼神,重新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烬,只有过度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发白的指关节,暴露着内心那场无声的、惨烈的厮杀。 他缓慢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当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同样冰凉的手指时,一股强烈的电流般的悸动几乎让他失控。 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皮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那微弱生命的搏动像魔咒一样吸引着他。 他猛地用力!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那力道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仿佛在剥离自己心头最后一块温热的血肉。 指尖传来的剥离感,让他自己的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痛得几乎麻木。 站起身,黄景明看着匍匐在他身前的安倾霜,他扯动嘴角,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我刚才出去处理了点事情,一不小心把我的西裤弄脏了,在腿脚的地方沾染了一些脏东西。” “我本想擦干净就可以了,毕竟那裤子和西服是一套的,源自的意大利的纯手工货,价值不菲。可是,它已经被脏东西污染了啊。”他嘴角那讥诮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更像是在凌迟自己那颗还在滴血的心。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把西服和裤子都扔了,换上了保镖的衣物。你明白吗?脏了的东西,不要也罢……”黄景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不仅捅向安倾霜,也反噬着他自己。 他不敢再看她一眼,生怕多看一眼,那强行筑起的恨意高墙就会彻底崩塌。 他猛地直起身,皮鞋踩在地板上的空洞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碎裂的心尖上。走向书房的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筋疲力竭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