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要飞升-第371章 龟仙人 new
无锡fq
1 月前

“影心。” 燕纯阳闭上眼,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这四十二天枯坐,他几乎就要发狂了,此刻听到影心的声音,差点失态。 “侯爷,稳定心神。” 影心比他还慎重:“再忍一忍,墨龙大人手持陛下敕令而来,要不了几天就能到衡山境内了。” “墨龙大人,师尊他……” 燕纯阳鼻头微热。 墨龙,是龙影卫大统领,却不是曾经死于他师尊刀下的那些宗师,也不是那两位大宗师,那是他师尊的灵相入化而成。 承载着伏魔刀意,某种程度上来说,犹如他师尊亲临! “侯爷勿慌,王爷视你若子,那龙应禅纵为大宗师,也绝不敢轻易伤你。” 影心轻声安慰着:“遑论还有陛下的旨意。” “这些江湖人无君无父,只怕未必在乎陛下的旨意吧?” 燕纯阳心下有些不安,千百年来,江湖人阳奉阴违的事他见了太多,龙虎寺甚至参与过刺杀先皇,可见胆大包天。 “陛下不是先皇。” 影心冷哼一声:“龙虎寺若不遵陛下旨意,那么,太祖分封天下的旨意,也就没有份量了!” “嗯?” 燕纯阳心头一震:“陛下可是有意……” “先皇遇刺,陛下从未忘却,一时未发,未必不发。” 影心意有所指,却又颇有忌惮,转而道: “龙虎寺绝不敢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但此事闹的很大,江湖中人尽皆知,让他们就此放人,只怕也不成……” 燕纯阳点点头,深以为然。 “墨龙大人的意思是,他会邀龙应禅下山一聚,届时,我等暗中潜入,劫走侯爷,以免两方对峙,龙虎寺暗中对您下手。” “嗯?” 燕纯阳心下皱眉,觉得不妥: “不妥,若龙虎寺暗藏宗师埋伏,趁机下手,你未必挡得住。” “届时,龙虎寺可未必还有这个心情对侯爷下手了,您莫非忘了法阴童子和那位血金刚了?” “你是说?” 燕纯阳眸光一亮:“若是龙应禅不在,邪神教动手的话……” “羁押之仇,怎可不报?” 影心知晓他的心思,但也只能劝慰:“待侯爷洞彻阴阳,再报此仇不迟。” “你说的不错。” 燕纯阳冷静下来,又询问道: “师尊人在何处?还在寻找八方庙吗?” “原本是,但后来转去了一遭东海之滨。” “东海?那头灵龟?” 燕纯阳心下一动,有些诧异:“师尊不是对那老龟没有兴趣吗?” “数月之前,钦天鉴,吴鉴主出关……” 影心下意识压低声音:“听墨龙大人说,那吴鉴主闭关八年,方才推算出,那头灵龟身上蕴含着登天的大秘密……” “哦?” 燕纯阳对此并不太感兴趣,随口询问了几句,影心已趁着乌云遮日,而悄然遁走。 “呼~” 燕纯阳阖眸静坐,他没有再去挑战师尊留于心中的那一缕刀意,而是收敛气息,等待着。 他身上只剩了这一枚灵丹了。 …… 嗡~ 小庙之中,龙夕象盘膝而坐,一缕缕流光在他身前交织成景,其中一副赫然是静坐调息的燕纯阳。 “养生炉的诸般妙用,非堪破天罡这关才能运用自如……” 龙应禅站在一旁,为他解释着养生炉的用法。 他屈指一点,诸景皆散,只留下燕纯阳那副迅速放大到一人多高,龙夕象打量一眼,已瞧见了那一抹似有似无的阴影: “龙影卫确实难杀,难怪胆子这么大。” “不过是些不死不活的伥鬼,杀不杀无甚所谓。” 龙应禅捏着长眉,眼神幽沉:“那万逐流对他这弟子倒是颇为上心,居然分出灵相亲自走这一遭……” 龙夕象仔细打量着,光影交织下,好似与燕纯阳面对面:“此人的容貌,与万逐流似乎有些相似?” “或许是万逐流的私生子?” “不好说。” 两人交谈了几句,也就散去了身前的光影。 “此人敢在我衡山城奸杀妇人,不杀之,难以平民愤!” 龙夕象眼中闪过杀机:“他便是万逐流的亲子,也非死不可。” “杀,自然是要杀的。” 龙应禅瞥他一眼:“老夫下山后,或许有些变故,届时你处置即可,下手干脆利落些,不落人口舌最好。” “你总是想的太多。” 龙夕象皱眉。 “不当家,哪知道当家的难处?” 龙应禅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他真懒得和宗门内这几个莽夫解释,这让他心气不畅。 “行了,听你的就是。” 一听他叹气,龙夕象也头疼,他可不想听这老货叫屈教训,果断叫停,转移话题: “说来,那几家应该也快到了?” “青龙阁路途遥远,一气山庄有事耽搁了,听说元庆真人被他早年的红颜知己堵了几个月的门……” 龙应禅脸上有些笑意。 “那老家伙风流成性,少时潇洒,老了少不了要还。” 龙夕象冷哼一声,他与那元庆真人算是半个同辈,当年也有些交情,不过,是拳脚上的交情。 “元庆真人的禀赋极好,机缘也好,若非为人太过放荡不羁,或许早已堪破‘神宫’奥秘了。” “只是或许罢了,那万逐流都未铸神宫,他又何德何能?” “武功,与德性无关。” 龙应禅知晓自家师弟与元庆真人的些微恩怨,没有再聊这个,转而说起诸道演武: “朝廷年轻一代,除了燕纯阳也没几个出彩的,之后,能与行烈角逐魁首的,除却青龙阁的石青衣外,也只有一气山庄的裴行空了。” “天赋很好?” 龙夕象对此没有了解。 “应不逊伱我。” 龙应禅评价道:“尤其是裴行空,据说此子颇有元庆真人的风范,且无心男女之事,心性沉稳。” “既如此,拔得头筹也无甚所谓,左右,不过是一次真传试炼的机会。” 龙夕象放下心来,不逊他们,那显然没有成为道子的可能,这就无伤大雅了。 诸道演武,明面上的彩头,是各家各出一件极品神兵,名次垫底的出两件,之后魁首道宗得三,次之得二,再次之得一。 但暗中,还有各自所持玄兵之中,遗迹门派的一次试炼机会。 这是五大道宗间的互通有无,也是要提前将朝廷中人提前筛掉的原因。 瞥了一眼对面小院,龙应禅心下有些惋惜:“可惜,黎小子年岁太浅,若是推后十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要让他夺得魁首,也未必是好事,以他的天赋,真要进了那几家的遗迹宗门,那几家可未必会遵守规矩……” 规矩是规矩,一次兵主开启的真传试炼,胜负也无伤大雅,但要是有望道子之人进了自家遗迹宗门,那规矩,可就一文不值了。 龙应禅点点头,换成他,也不会遵守规矩。 规矩再大,大不过天运玄兵。 “你自己尝试熟悉吧。” 龙应禅准备离去。 龙夕象却突然唤住他:“说来,你之前是不是借养生炉窥探过谁?” “养生炉,宗门重器,岂能轻动?” 龙应禅眉头大皱。 “是吗?” 龙夕象有些狐疑,而龙应禅告诫了他一句,已是飘然而去。 “这老家伙……” 龙夕象心下摇头,他虽然记不起这四十多年发生的事,但隐隐也有些印象。 但他也没深究,盘膝坐下,开始尝试熟悉养生炉,这并不容易,这炉子到底不认主,每每催使,都好似要求着它。 “不过……” 看着光影交织而成的诸般景象,龙夕象舒缓眉头,被那些景象所吸引: “好用,也真是好用。” …… …… 衡山道地处大运之东,比邻东海,往南,则是姑苏道。 姑苏道地处东南,境内多水而少山,平江大运河贯穿诸道,以在此道中盘亘最久,诸多大小城池都位于运河旁边,故商业极盛。 定天府,坐落于月幽江与运河交汇之地,因相距衡山道最近,因而常年都不乏商队在此停靠。 呼呼~ 大运河上,一艘艘楼船自南而来,一艘高足六层的大舰缓缓停靠在岸边。 “裴师兄,定天府城到了,在此停靠几天吧?” 大船上,有人正在央求,那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正拉着一脸色蜡黄的青年,旁边不少背负长剑、长刀的青年,也都纷纷看来。 那青年蜡黄脸盘膝坐于甲板上,身无长物,只有一口长剑怀抱于胸前,似在呼吸吐纳。 闻言,他睁开眼。 一扫,就瞧见了河边停靠着的,一艘艘精致柔美,或花或红的画舫。 “不准!” 裴行空皱眉:“此处烟花之气太盛,不适合停靠,等进了衡山道,再寻城池停靠不迟。” “裴师兄,您就体谅一下师弟们吧,这一连二十天不下船,着实难受的紧,一天,停靠一天也成啊!” “是啊,裴师兄。” “就一天……” 有人说话,一众人就都起哄起来。 裴行空拗不过,也只得让船只靠岸,一气山庄诸弟子无不喜出望外,纷纷提着行囊就从十多丈高的甲板上跳向江边,引得附近一众人纷纷注目。 大运河中,不乏一些打鱼为生的百姓,见此也不甚奇怪,只有一些年岁小的,眼中有些向往之色。 “那是些什么人?” 一位渔夫正在收网,突然听到询问,抬头看去。 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船上立着一怪模怪样的老者,他身材矮小,微有些佝偻,穿着褐黄色衣裳,背上背着个斗笠, 额头宽阔、略显隆起,脸上皱纹很深,笑起来显得很怪异,更怪异的是,大晴天,他居然打着一把很大的黑伞,将自己整个罩在里面。 “船家?” “哦哦,那应该是一气山庄的弟子,您瞧那船只上,悬挂着的旗子……” “哦,多谢。” 那老者瞥了一眼,大船上旗子上,赫然写着一个‘炁’字,龙飞凤舞,颇为气派。 “一气山庄……” 脚下轻点,小舟也靠了岸,那船家循着看去,只觉这老者佝偻着身子,又背着斗笠,活像是个大王八上岸。 “唰~” 突然,那老者回过头来,那船家吓的一哆嗦,忙挤出笑容来。 “船家,你上岸,沿着这块石头,向东走四百八十步,之后,挖地一丈三尺……” 老者撑着伞,声音浑厚有力。 “啊?” 那船家一怔:“为,为什么?” “呵呵~” 老者微微一笑,撑着的大黑伞上顿时飘落了两条幡旗,风一吹,竖起老高。 那船家,以及附近被他吸引的行商客人纷纷注视。 却见一条幡旗上写着‘你问什么?’ 另一条写着‘不问什么?’ 这是个算命的? 那船家心下顿觉失望,但也有人咧嘴一笑,沿着那老者所说的方位快步而行,轻功颇好,没一会儿,那边就传来惊呼: “黄金二十两!” “什么?” 岸边不乏有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那船家一怔,顿时懊悔。 “活神仙!” “老人家,帮我也算一算,哪里有金子?” “老人家,帮我算算……” 定天府城外船只很多,行商也多,此刻不少人就被吸引了目光,包括从船上跳下来的一气山庄弟子们。 “呦呵,江湖骗子。” 一个中年剑客冷笑一声。 有年轻弟子瞥了一眼,有些好奇:“王师兄,你怎么知道是骗子?” “张师弟,你初次出庄,却要记得,这江湖上但凡是算命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假的。” 那中年剑客轻咳一声,教导诸多师弟师妹: “试想一下,你有算命的本事,是自己藏着去用,还是点拨其他人发财,换那点卦金?” “王师兄说的对。” 一干年轻弟子闻言,也都觉得有理。 “谨言慎行。” 裴行空眉头微皱,轻斥一声,又向那看过来的老者一拱手: “长者勿怪,我这师弟有口无心。” 说着,他随手掏出一枚碎银,屈指一弹,那老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碎银掂了一掂: “这算是卦金?” 裴行空微微一怔:“算是吧,不过裴某并没什么想算的。” “那就不算。” 老者笑了笑,看向裴行空远去的背影,心下喃喃: “这的人,福缘有点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