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女帝身边的假太监(河图版)-第408章 朕若甘愿做个傀儡
korean bj
3 年前

殿中死寂,女帝唇角微勾,刚启口:“既然如此——” “——那益州之事,便由朕全权处理。” 话音未落,一人站出身拱手而道: “臣,萧武,有奏!” 玉阶之下,萧武一步踏前,手而立。 女帝眼神微冷,嘴角微勾,带起一抹讥讽: “萧爱卿,刚不是无可奏对嘛?” 萧武一拱手,抬头,直视御前。 “陛下既要一意孤行,臣原不该多言。” “但臣担心——今日不言,明日怕就再无机会可言。” 他语气转冷,目光直直的望着御前: “既然陛下要亲自决断,专断朝政,那臣便将话放在这里,说与百官、说与史官、说与将来大夏子孙听——” “若此后大夏因益州之事导致四境烽烟再起,州郡离叛,民乱四方,饿殍遍野,不是臣等昏聩,不是臣等不谏,不是朝廷无人,” “是——” 他抬眼望向御阶之上,声如重锤: “是当今皇帝,置百官于空席,视谏言如耳聋,误天下于私情,断万民于一念!” “陛下要保谁——臣不问。” “但若将来天崩地裂,请史官如实记载——是您专横,一步步,把大夏推进深渊!” “臣萧武——今日只说这一句话。” “退,与不退,杀,与不杀,陛下自己担着!” 话落,如惊雷炸殿! 殿内空气像凝固了一瞬。 有人脸色煞白,抖如筛糠。 有人冷汗湿背,悄然低首。 女帝脸色不变,只是那双手,缓缓收紧在玉案之上,袖下指节微白。 “还差一点……” 矗立在侧的陈志清摇了摇头,缓步出列,拱手一礼,语声沉稳: “尚书这话,说得慷慨激昂,句句惊心,可在臣听来——” “却未免太重了,也太急了。” 他语调不高,却字字铿锵,眼中平静如潭: “人言:不孝者有三,辱母为大;不忠者有三,逼主为尤。” “如今陛下尚未定断,萧尚书却先行责斥,动辄以‘断天下于一念’相诘,臣不知此举,是为社稷,还是为己?” 他目光一扫殿内群臣,声音渐沉: “况且,益州之乱,至今不过一封急报。” “各位莫忘——此奏自益州发出,已过去半月之久,而今局势如何,尚无第二封文报确言。” “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如今陆云手握兵符、身在战地,正是生死存亡之际。” “若在此时,朝廷便因一纸未全的密报,夺其权、撤其职、置其罪——” “那日后还有谁,敢为朝廷效命?” “臣斗胆直言:此非国策之明断,而是逼忠于乱、逐将于绝路!” 他说罢,朗声一礼: “臣不为陆云开脱,只请诸公稍待数日,再议功过。” “至于萧尚书所言‘大夏将倾’,‘史官笔录’——”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萧武,淡淡吐字: “倘若真有那一日,臣请史官也记上一笔——谁,曾在朝堂之上,以忠臣之名,行逼主之举。” 话落下,整个殿中沉寂半息,萧武冷笑一声,反手拂袖一步上前,怒指陈志清,声如霆震: “丞相好一番‘功过未定’、‘忠臣无辜’之言!” “可惜你忘了,陆云不是在平乱,他是在逼民……!” “你说此奏半月之前,那臣问你——” “这半月,他为何无一封平乱捷报?只余益州民乱传来?” “你说‘用人不疑’,可他不过一假宦身出,手握重兵,如今又激起州府民变、焚仓烧城——这样的人,你要朝廷信到几时?!” “到百姓杀上皇城,到宗庙被焚?” 萧武目光森寒,如刀般扫向满殿群臣: “陆云之罪,早已昭然!” “是谁不敢言?” “还是……根本就是朝廷上下一心包庇,将我大夏拱手相送?!” 这话一出,如火烧油锅,瞬间点燃整座金銮殿! “萧尚书此言太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陆云赴难平乱,你却要他谢罪伏法?” “陆云若乱,那些多年哄抬粮价、层层盘剥的粮商又算什么?!谁在撑腰?谁在分银?!” “你不敢查陆云身后的真功,却只敢拿奏报指人问斩——” “这还是大夏朝堂吗?!” 朝臣对轰,声浪再起! 金銮殿内,一时间刀光剑影、剑拔弩张,火药味几乎浓得压不开气。 御阶之上,女帝未语,只垂眸望着下方乱象,眸色如霜。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撑住局势。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 无论她说与不说,退与不退,这群人都要把她推上悬崖。 若从他们的嘴里说出“国法”这两字,那她再说一个“宽恕”,就是昏君,就是护私,就是该杀。 她深吸一口气,眉眼沉冷,猛地起身。 龙袍曳地,广袖翻飞,凌厉威势如冰霜席卷金銮殿。 她冷声一喝,音震殿宇: “退——朝!” 说罢,毫无停留,转身便走 夏蝉连忙上前,快步贴身搀扶。 殿门外,内侍眼皮一跳,急忙躬身高喝: “退——朝——!!” 然殿下群臣依旧争论不休,声音此起彼伏、你来我往…… …… 退朝之后,朝阳正浓。 干清宫内却冷得像入了冬,整座寝殿安静得可怕。 女帝回到殿中,龙袍未解,一言未发,径直走到御案前。 那案上,堆着一沓沓昨日未阅完的奏折,边角翻翘,纸页泛黄,不少地方还沾着被急抄时留下的墨渍,甚至有人按着写时指尖太重,纸页皱褶不堪。 女帝站着看了片刻,忽然伸手,随意抽出其中一封,却在摊开的瞬间,眉头一动。 那折子最上方,赫然写着“益州粮乱”四字,墨色沉沉,字迹狠辣——她认得那笔迹,正是户部尚书萧武的。 再抽出一本“祸国之臣”,是刑部尚书的。 她抿了抿唇,将折子重新合上,却没放回原位。 她看着那满案折卷,肩背挺得极直。 可那一双凤目里,已有压不住的疲惫浮现。 明明是清晨,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却无半点暖意。 她忽然转身,踱至殿角屏风前,那是她一向批阅密折的地方,帘后是软榻、案几、茶炉,往常独坐于此,能思三策定一方。 可此刻她只是站着,站在那屏风前,指尖搭着朱漆木边,久久不动。 夏蝉悄声进殿,刚欲开口,脚步声却惊了她。 女帝偏过头来,眸光幽沉,轻声问道: “夏蝉——朕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们一个个言之凿凿,斥朕护私情,是昏君。” “可若朕不应、不护、不言……也是昏君。” “那朕该如何自处?” “是该诛杀……陆云吗?” 夏蝉张了张口,却终究无言。 她缓步靠近,见女帝面色苍白,唇色发淡,眉间隐有一丝不曾察觉的疲惫。 她低声道:“陛下……” “您今早未曾用膳,不若……稍作歇息?” “水已热好。 女帝却仿若未闻,只伸出指尖,缓缓在案上那一道斑驳金漆裂纹上摩挲,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良久,忽低声吐出一句: “朕若甘愿做个傀儡……” “是不是就不会……这般为难了?” 夏蝉闻言心头一紧,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许久过后,女帝轻声道:“沐浴更衣!” 夏蝉闻言轻应一声,退身吩咐。